蘇澈微笑,將紙符塞在他手裏,說道:“方才那人已經被我廢去大半修為,短時間內難以為惡,為防萬一,與你三道靈符,遇到危難之時,想來能護你等周全,今日事了,就此別過。”他忽地歎了口氣,衣袖拂過,眾人隻覺一道輕風卷起,然後,蘇澈就消失了。
葉靈兒茫然若失,蘇澈消失的那一刻,忽然有種強烈的預感,今日以後,此生怕是再難與他相見。
紙符握在手裏,隱隱有溫暖之意,葉念想了想,把紙符遞給葉靈兒,沉聲道:“靈兒,今日若不是蘇先生出現,日後葉念九泉之下也無顏麵對相爺,此去京城長路漫漫,伯伯能力有限,萬一照顧不到你們,有它們在,也能護你倆平安。”
葉靈兒看著葉念神色,知道自己根本不能拒絕,沒說什麼,默默接過。
陰逐流自始至終沒有上前,一是他忙著查探金不換和金氏兄弟的傷情。二來他不善言辭,今日之事他會記得。以後但凡有機會,他都會回報。
金不換先前變招奇快,間不容發之際收回煙杆勉強擋了那一刀,雖然沒能架住,但也卸去大半力道,否則就是開膛之禍,他那煙杆是十多種精金混煉而成,黑衣人一刀斬斷煙杆後,已是強弩之末,刀刃入肉不過兩分,真正將他重創的,是刀上挾帶的內力,隨著刀勢入體,將他前胸肋骨大半震斷,內腑也被震傷。
眼下金不換嘴巴裏不時往外冒著血沫子,胸膛微微起伏,陰逐流摸他脈門,發現他並無性命之憂。隻是傷的太重,他的年紀已經不輕,氣血有虧,恢複之力遠遜年輕人,以後養好了傷勢,這身功夫也是十去六七了。
而金大金二兄弟倆傷勢卻要比金不換重的多,畢竟是任予奪這個煉神高手親自出手,隨意兩指,便將他們胸骨完全擊碎,而碎裂的肋骨又刺入髒腑,此時已是出氣多於進氣,奄奄一息。
葉念眉頭緊鎖,金不換尚且還好,金氏兄弟這傷很是棘手,需立刻清理救治,但是現下正是趕路的好時機,煉神高手都铩羽而歸,短期內應該不會再有追殺,趁著這段難得的平靜之期,趕緊出川,一出巴山就是三千裏晴川漢水,人煙稠密,那時候對方再想動手,會麻煩的多。
他沒有猶豫太久,並指放在唇邊,吹出一聲很奇特的哨聲,片刻之後,就有一隻信鴿從天空現身,落了下來。
這些都是葉家養的信鴿,葉念取出一張紙條,在上麵寫下當前狀況,卷起來塞進鴿子足上縛著的小圓筒裏,揚手放飛。
看著信鴿消失在遠方,陰逐流低聲道:“金大金二需要立刻開胸正骨。”
葉念一愣,他方才放出的信鴿是飛回川北老宅求援的,這一次進京損失慘重,出門時跟隨的族裏好手,現在竟然沒有一個活下來,那些都是葉家人啊,他心裏歎息,旋即微微吃驚,這陰逐流平素沉默寡言,竟還擅長醫道,金不換的隊伍裏果然人才濟濟啊。
既然陰逐流對金氏兄弟的傷勢有把握,他也就不再多問,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藥丸,上前蹲下把金不換上身扶起,一隻手抵在他後背,內力沿著他背心源源不絕渡過去,金不換底子深厚,一有外來真氣進入體內相助,身體自然生出反應,胸腹間裏原本鬱結的血氣慢慢散開,過的一會,金不換突然睜眼,猛地張嘴吐出一大口淤血,臉色卻是稍好了一些,葉念這才喂他把藥丸吃下,繼續運功助他化開藥力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