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熟悉的醇厚悅耳的聲音,紈佳淚花從眼角淌下來,唇角虛弱的揚起微笑來。
他的臉清涼,銀麵具……銀麵具……竟然是銀麵具,她被金屬質地的觸感,驚嚇似地,白嫩如水蔥的指輕微一顫,麵具舒適地冰了她火熱的掌心,讓她的頭腦也清晰了些。她觸摸到他的眼,麵具高挺的鼻梁是依附著他的鼻梁,他宛若刀裁的完美下頜上,有胡渣刮劃著掌心,她不必正眼,也能想象到他這幾日的頹廢,指尖觸到他蜜色的唇瓣,線條分明的輪廓,柔軟並帶著他濃厚的氣息,這異樣的刺激,神奇地喚醒她的身體……
她本能地伸長了手臂,貪戀摩挲著他的臉,手移到他健碩的脖頸上,突然就勾住了他的脖子,無聲地讓他靠近。
“鄂倫……”她喚得急切,並沒有叫錯名字。“鄂倫,你好久沒有出現……我以為,你再也不肯見我了。”
聞人拓因她口中的名字,麵具下劍眉一凜,他僵硬地湊近,小心翼翼地配合著她的舉動,生怕自己不慎會傷了突然瘋狂的她。
這一靠近,沁骨的香氣霸道攏住他的呼吸,不必她回答和解釋,他已知她體溫過高的原因——該死的一雯,竟給紈佳服了“憐香”——那種霸道的情*藥,香氣妖媚,藥效惡劣,若不及時……會七竅暴血而亡。
“鄂倫……我好熱……”她語氣嬌軟,口乾舌燥,仿佛置身於一個巨大的蒸籠內,熱得無路可逃。前一刻,她以為自己會在這種燥熱中熬成灰,可他,就像是一隻浮木,喚醒了她求生的意識。他身上也熱,可貼近她他,她就沒有那麼難熬。“我熱……想喝水。”
“不能喝水,越喝水毒越強,你會受不了的。”他大手捧住她的臉兒,眸光複雜而疼惜地凝視著她。
他想過要她,卻不想在這種境況下要她,他想給她一個最美好、值得回憶一輩子的初夜。
她之前念著“恒”,這會兒又念著“鄂倫”,她是糊塗,還是清醒,他也分不清……萬一他在這種情況下要了她,她清醒過來,恐怕會恨死他。
他落下她不安分的手,不準她亂摸亂抓,忍不住在她滾燙的額頭輕吻,觸到她滾燙的溫度,心卻更慌更痛。
紈佳的意識被他這不經意的關切一吻徹底喚醒,她力氣恢複的速度詭異得不尋常,手腳一下子打開了機關似地,全部靈活起來,最擅長妖嬈舞姿的嬌軀水蛇似地蠕動,狐裘被她踢散開,那雙修長的腿,雪豔旖旎,正嫵媚地踢蹬著所有障礙,以最撩人嫵媚的姿態,摩挲著……香馥的腰,婉轉蠕動,傲人的胸,因她不穩的呼吸,嬌軟輕顫著,細致優美的鎖骨,以及她那些已經變得粉白的疤痕,都霸道攫取他的視線,媚惑的香氣濃烈逼人,這一切,快要讓他瘋掉!
“你抓痛我了。”她嗔怒地從他掌下抽出兩手,在他身上臉上摸索,急切而迷茫,似是單純在尋找什麼,卻分明又透著明顯的情~欲……她扯住他的錦袍,借力起身,跪在了榻上,正與他身高持平,也更輕易地貼近他。她卻還不滿足,拉住他的大手,按在自己身上……
“紈佳……”他想問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他想問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誰,他張口欲言,話沒有出口,就被紈佳狂烈的吻封緘。
唇瓣相觸,她的吻已並不生澀,熟悉的男子氣息,以及毒藥,蠱惑著她的神智,她清晰憶起和他所有的親密,熟練而迅速地,甜膩的舌深入他口中,仿佛在沙漠流浪很久的人,終於尋到了水源……
他低吼一聲,猛然將她按在榻上,欲~望隱忍地劇痛,他周身肌肉也繃緊地快要爆開,“紈佳,告訴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她拂開他按在肩上的手,又起身纏住他,水蛭一樣吸附在他健碩的身軀上,卻仍是連眼睛都不曾睜開,隻急躁地敷衍一句,“你是你就好啦……管那麼多……”
這個答案他豈能滿意?他忍不住懷疑,隨便找個男人來,她可能都會撲上去。他也真是愚蠢,和身中劇毒的她講道理,無異於對牛彈琴。
她忙亂嬌喘著吻他,火辣地吻中怒氣明顯,她奮力撕扯他的錦袍,看似無力纖細的手,此刻靈活地不可思議,可她還是扯不開他牢固的鉚釘腰帶……
他慍怒站在榻邊,不肯幫她,絕然地由著她獨自忙碌,等待著她熬不過,睜開眼睛。
她冗長的發被汗水浸透,絲緞般,妖*冶貼在纖美帶著疤痕的後背上,直垂到渾*圓*翹*挺的臀下去。嚶嚀低泣似地嚶*嚀,體內氣血流火似地沸騰,她的手開始抖,眼睛鼻子都熱辣辣的痛,喉頭上一股腥甜湧出……
突然,她睜開了花瓣大的眼睛,四目相對,皆是清亮如星的瞳仁,映出彼此的影子。
他冷怒,她錯愕,他的嚴酷,冷卻了她的暴躁,他的衣袍,被她扯得淩亂曖昧,當發現自己的手還扣在他的腰帶上,而另一隻手正摸在他腿*間的堅硬上,她被電到似地,驚慌羞憤地收手,扯住狐裘裹在身上,以最快的速度衝下床榻,跌跌撞撞地奔進浴殿。
噗通一聲,宏闊的寢殿傳出渾濁的回音,她跳進了熱*浪滾滾的溫泉池裏,似一隻被發現醜陋原形的妖精,她羞恥地把自己埋進水底去,水中頓時一片鮮豔的紅,隨著汩汩的水花,翻滾到了水麵上。
“慕容紈佳!”聞人拓暴怒追進來,燥怒地扯去身上的衣袍,縱身跳進水裏,把她撈起來,忙飛身上了池邊。“你是沒有腦子嗎?我說過不準碰水!”
兩人水淋淋的,皆是狼狽不堪,“憐香”毒發,她在泣血,豔紅的液體染了酡紅的臉兒,長發淩亂地貼在身上,淒豔悲戚地像個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