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的第二層含義是環境的變化。農村孩子來到光鮮亮麗的城市,城市少年睡到家徒四壁的瓦房,在麵對陡然變換的生活環境時,他們都會出現一些情感上的波動,比如不安、焦躁、排斥甚至迷失。
變的第三層含義是心理的變化。在缺水的北方山區,為了給城市兒子挑水洗澡,農村爸爸拖著腿疾在雪地裏拉車行走,這無疑讓長期與父母冷戰的城市少年感受到濃烈的父愛和關懷,而之後主動要求給農村爸爸洗腳的行為折射出他心理上對父親這個詞開始破冰。
2、“形”——節目的表現元素
《變形計》重視對細節的刻畫,一個斜睨的眼神、一個揮舞的拳頭或一個按揉的小動作,都使得人物形象更加豐滿。能指背後是叛逆少年的心理變化,從傲慢冷漠到癲狂爆發,從不可親近到體貼溫情。節目文本中,在叛逆與懂事乖巧下,隱藏著更深的核心矛盾,即城鄉對立,表1是對第七季《山路彎彎》的分析。
普羅普對童話的研究結論同樣可以應用於電影、電視劇等各類敘事文本中,他根據功能的本質用了一個約定俗成的或指定的符號表達簡化定義,表2是對第七季《山路彎彎》主人公李錦鑒變形經曆的組合分析。
作為“特寫”媒介的電視,在表達角色方麵有天然的優勢,通過不同的鏡頭以及它們的操作、剪輯方式,表達不同含義。如在表達強烈情緒時通常用特寫鏡頭,《山路彎彎》中變形結束時,李錦鑒擁抱久違的親情,母親眼淚不止,特寫鏡頭持續了20秒。伴隨輕揚的音樂,畫麵開始回顧,往昔的不懂事與鏡頭前感恩、悔恨的淚水形成鮮明的對比。
3、“計”——節目的總體定位
從第一季到第七季,節目組做了許多創新,包括模式的改造。如嚐試了多層麵的互換內容,貧窮與富裕、城市與鄉村、父母與子女、網癮少年與留守兒童等,還曾加入心理導師。到第四季,《變形計》開始反省,回到隻專注做城裏和山村孩子的互換。導演梁書源毫不避諱:“變形計應該回到最初原汁原味的初衷,丟掉那些因為要創新而強行加進去的元素,節目簡單直白屏蔽掉複雜的部分,也更容易走心,觀眾看起來也不用那麼糾結。”
雖然脫胎於國外的交換節目,但《變形計》沒有照搬照套,而是立足國情,從平民視角出發,實現更廣意義上的交換人生。對比城市和農村孩子不是《變形計》的目的,挽救一個迷茫少年,幫助一個破碎的家,讓公眾感受到來自遠山深處的力量,這才是《變形計》的初衷。
此外,節目的社會意義更體現在它與公益活動的聯合上。湖南衛視與中國青少年發展基金會合作成立了“希望工程湖南衛視快樂成長”基金,讓社會大眾可以直接對這些孩子伸以援手。《成長之痛》石宏強卸下家庭重擔安心讀書,《春天有多遠》月秀的弟弟免費做了心髒手術,《山呼海嘯》阿吉獲得機會拍攝電影並摘得柏林電影節大獎,《少年何愁》孫小龍千裏尋母終得一家團聚。
4、瓶頸
《變形計》第五季開始確定了“大型青春勵誌生活類角色互換紀實”路線,雖然使收視率保持走高,但也陷入模式化的危險。每一期雖然主人公不同,但故事基本按照互換、受觸動、變好的情節開展,看到開頭就能猜中結尾。長此以往,必然導致觀眾的審美疲勞。而且,叛逆公子哥與貧苦向上娃的選擇,也容易造成對城鄉青少年的刻板成見,影響他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