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劉家莊都籠罩在黑暗中,那哀嚎聲時不時的傳出,讓人聽了寒毛直豎。
飛燕整日呆在家裏,都不敢出門。她不忍直視那種生離死別的場麵。
一聽說是兵役,飛燕的第一反應就是,那裏要打仗了嗎?
可在原主的記憶中沒有打仗這回事,但飛燕上輩子時也清楚古代戰爭的駭人聽聞之處。舉凡扯上打仗,上層的自不會受波及,就是苦了手無縛雞之力的老百姓。仗一開打,到處哀鴻遍野,觸目驚心比比皆是。
有征召出征的,就有逃役的。運氣好點的還有機會逃出來,運氣差點的,還沒上戰場,抓住就地正法。
飛燕想了想,緩緩開口安慰大家,看征兵役的範圍,情況還不太糟。
也許確實不太糟,至少家人沒被征,就算被罵沒人性,也不得不慶幸這點兒。至於其他人,他們此刻卻沒心情去管,自個都自顧不暇,那有多餘的心恩管別人。
至於另外一點,劉年跟劉雨兩兄弟都想到了,不過他們沒說出口,怕家裏人擔憂。兩人對視了一眼,決定先隱瞞下來。畢竟現在說這個還太早,還是出去打聽一番才知道咋樣。
晩飯大家都在三房吃的,吃的都很沉默,個個心思沉重。
果真是怕啥來啥,正吃飯時,秀蘭攙扶著他父親毛氏,步履沉重的進屋。
劉年招呼秀蘭父女倆一起過來吃點,毛氏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但耐不住劉年的熱情相邀,也不屈了他的好意,便沒推辭,便跟大家一起吃飯。
秀蘭從一進門就沒開過口,能把一個活潑開朗的小妮子愁成這樣,飛燕就預感沒好事兒。但她又不能先開口提,揭人傷疤,隻能憋著性子等這小妮子說出來。
果不其然,等大家都吃完後,秀蘭很是為難的說出此行的目的。
原來他們父女倆此行過來借錢的,借錢的由頭還是在徭役上麵。
徭役這事雖佂召的是農民,但也不是不能變通的,隻要農民有錢,是不用服役的。也就是以銀代役,說白點兒就是拿銀子就不用服役的。
也沒那麼簡單,這兵役都是有價碼的。這些價碼不是眀麵上的,全是暗地操控的。可能是官府衙門為了搜刮民脂民膏,而偷偷設立的。
價碼嘛,勞役的話,聽楊氏以前說過,五兩銀子一人。至於最慘烈的兵役,視征兵役人數的多少來定,也就是說,征兵的人數多時價碼稍低一些。征兵的人數少時,價碼就高出不少。如果是大量缺人的話,或者上麵壓的緊,那需要的銀子非常多,就連縣衙都不敢以役代銀。
從此次征召的範圍來看,有年齡限製,就說明征召很是鬆散。若是大量缺人的情況,就沒有年齡界限,又或者見男丁就抓。
劉年他們年紀不大,沒見過那種景象。但村裏的老一輩們,可是見過大規模的“拉壯丁。”那場麵甚為悲慘,一眼望去,全莊十來歲的男子屈指可數,全留下婦孺老幼,艱難的生活。
這次以役代銀,裏正也露出了口風,十五兩銀子一人。十五兩銀子對於有錢人不算多,可對於地裏刨食的莊戶人家來說,不亞於掏出一輩子辛苦攢下的棺材底兒,又或是很多人一輩子都攢不夠這些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