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身為她擋了一劍,直到死,還隻是想著她,念著她嗎?
還好,那丫頭是非分明,明白你的苦心,讓人來救你來了。
陳興看著江許諾,就知道李嫣沒事。
江許諾道:“侯爺,煩請出去吧,師門有規矩,救治的時候,不是本門弟子,必須回避。”
什麼狗屁的師門規矩!
江許諾都佩服自己,跟著李茗源混久了,撒起慌來,臉不紅心不跳。
“三郎他,能活嗎?”陳興啞聲問了一句。
江許諾道:“侯爺放心,江某定當盡力,盡人事聽天命吧。”
聽到這話,蔡臻撲倒在陳夫人的懷裏,放聲大哭起來。
“走吧,都出去吧。”陳興道。
人都走光了,江許諾看著陳三郎,說:“你也不想讓你的家人看你血肉橫飛的一幕吧,怎麼樣,我夠義氣吧!”
他認真仔細地看了李嫣的金針。
心裏還是佩服得緊,李妹妹在那樣的緊急的情況下,思緒還如此清晰。
他給陳三郎喂了丹藥,拿出參片,放進了陳三郎的舌下。
“你可能要受些苦了。”
江許諾說完,抓著劍柄飛快地拔了出來。
陳三郎的身體抽搐了一下,眉頭皺起來。
長劍離體之後,血如泉湧。
江許諾往傷口上撒了藥,按著李嫣說的,拿出匕首在火上烤得通紅,狠下心腸來,飛快地按在傷口上……
火熱的鐵片烙在嫩肉上,發出滋滋的聲音。
皮肉燒焦的味道,讓江許諾幾乎作嘔。
陳三郎咬緊牙關,發出了悶哼。
江許諾看血已經止住了,飛快地上藥,而後拿出針線,把傷口縫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別說陳三郎,他覺得自己都要虛脫了。
怪不得李妹妹特地囑咐,不能讓江家人在場。
這樣的場麵,有幾個人能受得了啊……
他癱坐在床榻邊上,擦了一把汗。
“能不能醒來,聽天由命吧。”他歎道。
許久之後,他才站起來,對著陳三郎說:“李妹妹讓我告訴你,別死那麼早,你還沒用那筆寫過字呢……”
陳三郎像是聽到了一般,眉頭輕輕地皺起來,右手將鋼筆管子攥得更緊了。
江許諾走到旁邊淨手。
隔壁的書房,是陳興與屬下在談話。
恰好是順風,憑著江許諾的耳朵,他聽得清楚極了。
“侯爺,錦賢王要進城,秦武帶著兵去城門攔截,如今在城門僵持不下……”
陳興冷笑一聲,“錦賢王還真是膽大包天,前些日子,說他是反賊的消息才傳過,他還真敢來,他以何名義來京?藩王無詔進京,他當真如此大膽?”
“他說來為生母扶靈下葬,明日就是太後下葬的日子了,弘文殿至今還……侯爺,咱們可是要盡早部署?那遺詔上,到底是怎麼寫的?陛下到底……”
“是安王。”陳興歎了一聲。
“怎麼會是安王?若是安王,為何不順著陸家與一幫老臣的意思,早立太子?”有人驚訝道。
有人接著說:“果真是君心難測,不過是安王還好些……”
“好什麼好,逸王帶著人馬到了城門,如今三方都堵在城門處。”
陳興道:“逸王也來了?他還真是快啊……藩王無詔入京,人錦賢王好歹還有個正當名頭,還說得過去,逸王他……”
“侯爺!”有人來報,“侯爺,我們在城門的探子回報,逸王舉著聖旨,帶著幾個貼身隨從進京了!說是奉旨誅殺反賊,清君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