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賣身為奴,賣到你這麼高價錢的,我還是頭一次見。這古往今來為奴為仆的哪裏能值這麼多錢。”一旁一個朱色華袍的男人走向我說。
這男人麵相豐滿,身形肥胖,一副富貴的樣子。那張油膩的大臉上無時無刻都帶著個笑容。我見著那猥瑣的笑容,心裏倒覺得的很是不舒服,便將目光挪向一旁問道:“那不知有何法才能賣到這麼多銀子。”
隻見那肥胖男人突然一下抵著我的下巴,調笑道:“除非你跟爺回去做個偏房,你這姿色做偏房,爺這麼多銀子也掏的心甘情願。”
男人說完便是一陣哈哈大笑,連帶著一旁圍觀的路人也哄堂笑了起來。
若是以前這般對我的人即使沒被我打死也得落下一身傷。但是如今我卻隻是一把甩開男人的手謾罵到:“青天白日的便調戲女子。這長安城怎麼會有如此不知廉恥的人。”
那男人聽完隨即臉色一變回道:“怎麼?還當自己是將軍府的千金呐。這別人不認識你,我還不知道你嗎,王爺不願娶你,你便心生妒忌,將王爺心愛的李若雪姑娘綁到府上,人家好端端的被你綁了過去,回來的時候,居然就懸著一口氣息了。你這女人才叫狠毒啊。這麼狠毒的女人還配和我說廉恥,我呸。”說完一口唾沫吐在我的身上。
一旁圍觀的人聽完此番話,也不去考究事實如何,紛紛義憤填膺的加以指責我。這個肥胖男人讓我生出陣陣惡心,但是比起這個,我更擔心的還是今天是否還會有人買了我。
一陣馬蹄聲疾馳而過,隨後又停了下來。圍觀的人群突然被撥弄開來,一個聲音傳了過來問道:“可是尹姑娘?”
我抬起頭去,看著來人,居然是王府的管家,安榮。而順著目光向後看去,那白馬之上俯視著我的人,不正是那周祈佑麼。
他看向我的眼神依舊冷冽,好像他的這幅神情是天生為我準備的。隻不過一會兒又騎馬離開了。
他的背影讓我想到了那次在湖邊被他救起後離我揚長而去的時候,他依舊神氣如初,而我還是變著法的落魄著。
安榮幫我料理了父親的後事,幫我將父親和母親合葬在一起。父親追求了一輩子的富貴,雖然沒有善始善終,可總歸最後是與母親在一起的。這應該是最後的欣慰了。
一夢醒來我已是滿頭大汗,前塵往事皆入夢來,曾經悠揚的歲月,如今想來比這夜夢還不真實。
我起身借著月光踱步至桌前,倒了杯水一飲而下,望著這窗外清亮的月色,我又不禁想到,如今來著王府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半年了。
當初安葬父親後我死乞白賴的要跟著安榮來王府。也許在別人看來我是厚顏無恥了一些。可是我知道這世上比臉麵更重要的不得是先填飽肚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