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拂城眸色不轉,緊緊盯著眼前氣息微弱卻將他禁錮在懷的穀梁珞,竟然生出想要將人攬入懷中的念頭。
“王妃若是死了,這教場的人,也定是活不成了。”
穀梁珞聞聲後,漠然禁住了笑,低頭靠在葉拂城的肩上,將臉上血跡盡數抹在那素白之上,在他耳邊輕聲問:“為何來救我?”
“妻也,如何不救?”
等穀梁珞再次醒來之時,已是次日下午。
湘湘雙目含淚,才見穀梁珞睜開眼睛來,兩行玉露就又止不住淌過臉頰,滴答在紅粉襦裙上。
“小……小姐……”
“行了,給誰哭喪呢?醜死了。”穀梁珞略嫌棄,轉眼看向其他地方,未見其他人,又問,“我躺了很久?”
“一……一天。”
才一天啊……
“其他人呢?”當時戰鬥那麼激烈,不知死傷如何。
“王……王爺……沒……沒醒。”湘湘憋著嘴,咬唇,臉上因為憋著不敢哭出聲而變得通紅。
誰要問王爺了?
我問的是其他人好嗎?
穀梁珞無奈地將目光定在床頂上,深歎一口氣。
思緒卻止不住停留在那一段記憶中。
鮮紅染了一身皓白,他目光灼灼,宛若星辰,蓬頭垢麵卻竟顯蠱惑之色。
王妃若是死了,這教場的人,也定是活不成了。
妻也,如何不救?
明明隻是簡單的兩句話,縱使現在回想起來,卻還是如石子落入深潭,薄浪粼粼,餘音不消。
雖然稍有感動,但是細想之下,卻覺得這大抵隻是對方的隨意戲弄。
相見不過數次,不談感情。
一閑人,一粗人,不見利益幹戈。
所以,除了一紙婚書,一紙協議,也不見還有其他牽扯。
而且,那人演技堪稱影帝,大約也隻是在逗她玩兒?
穀梁珞不禁搖了搖頭,覺得今天似乎想得有些多了。
從床上坐起身來,稍有些昏沉,手上一個死勁,往自往大腿上掐了一道,疼的嘴角忍不住抽動了幾下。
也隻有自己對自己下狠手的時候,不會想著報複了。
教場遇到虎群襲擊一事,肯定不是巧合那麼簡單。
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是有人執意要置她於死地,那最好也祈禱著千萬不要讓她查出這幕後黑手是誰,否則,定然一羽中箭,草船還之!
“王爺醒了告訴我,另外,給封沉言傳句話,就說我穀梁珞已化成厲鬼,不過時日,就會索他性命,最好給趁早準備了朽木棺材,免得自己死無葬身之地。”穀梁珞說的認真,一臉殺氣很是滲人,連旁側還掛著眼淚珠子的湘湘都嚇得噤了嘴,不敢答應。
穀梁珞一邊往身上套衣服,一邊目露狠戾。
枉她將那浪蕩子弟封沉言當成了這個年代裏最要好的人,誰知,到了緊要關頭,這不單單是掉鏈子問題了,是直接棄了她不顧!
隨意套了一身白灰混搭的男裝,長發未束,直接披肩,也顧不得手上纏著的綁帶已經開始冒出血跡來,穀梁珞一躍而起,跨過桌台,抄起架子上的長劍疾步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