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梁珞狐疑地抬頭:“比如呢?”

目前為止,她做過什麼跟王府特別有關係,或者跟葉拂城特別有關係的事情了嗎?或者說哪一件事她沒有提前跟葉拂城商量?

“比如,挖後院的藥草。”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賣草藥的錢都在你手裏了吧?”穀梁珞冷然回了一句,棋子也不數了,全部放回了棋壇內。

“而且,我可是提前跟王爺您說過王府屋漏,需要修繕的吧?你當時怎麼說的來著?沒錢!修不得,那我隻好變賣些東西了,再說,我也沒做錯吧?你瞧這都入冬了,天氣多冷啊,你想看著這長熙王府上上下下上百口人,都跟著你凍死嗎?”

“可……”

“再有,王爺,你瞧瞧,這外頭集市都開始賣貂皮絨錦了,鬼知道什麼時候會下雪?下了雪,你後山那些藥草還能用?到時候都成冰錐子冰棍兒了。”

“本王……”

“還有,王爺,您自幼身嬌肉貴但是飽讀詩書,應該是知道這個理兒的,民貴君輕,民重官輕。你王爺的命是命吧,這長熙王府看柴房的那條旺財也是命,您不能為了滋補您身體的兩根人參紅景天,就將旺財棄之於不顧的境地啊。”

葉拂城每每開口還未來得及說出話來,都被穀梁珞輕描淡寫,不輕不重的炮彈連珠給堵了回去。

形如走入一麵石灰房,四麵八方全是牆,走一步,滿身灰,說一句,滿嘴煤。

葉拂城也是被穀梁珞這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理論給哽到了,屢屢張嘴都未能得言,最後,終於還是張著嘴,攤著手,惶然疑惑地問了一句:

“……旺財是誰?”

……

“好了王爺,旺財是誰不重要,回你的東院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穀梁珞不願再爛話下去,於是揮揮手趕人。

“本王說的是,需要花錢的事情,要是能從別人的手拿到錢,那又何必花自己的錢呢,王妃說呢?”

“你當時也沒說你能從皇帝那弄到錢吧?再說,我當你那點小聰明都用在‘滿紙自憐題素怨,片言誰解訴秋心’上了呢。”

誰知道你還時刻打著別人的注意啊。從皇帝那兒圈彩禮,莫非就是這種圈法?那他葉拂城可就危險了,圈一次錢結一次婚,然後呢,最後妻妾成群,結果子孫無後,香火斷片兒……

葉拂城似乎被穀梁珞的一番話給怔住了,良久才堪堪開口問道:“此句何意?”

“嗯……”穀梁珞手拿白子難落,愁眉苦臉,似乎早就忘了葉拂城的存在。

葉拂城瞧著人不理他,於是在穀梁珞對麵坐下,拿起黑子,清脆的落子聲總算是把穀梁珞的思緒拉了回來。

穀梁珞看著棋盤上落的那一顆黑子,若有所思,總算是在棋盤上找到了落白子的地方。

葉拂城伸掌示意,穀梁珞再下一白子。

穀梁珞在現代沒有下過圍棋,自然也沒跟人對弈過,但是她卻知道在21世紀的世界裏,很多人都在玩這個,至於為什麼現在會突然想要學會圍棋,大概是因為圍棋算是最直接能跟現代掛上聯係的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