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古代有白子先行的規矩,方才葉拂城拿了黑子先下了一步,給穀梁珞開了頭,現在再讓回來,雖然說規矩算是完全被打亂了,但是兩人也沒在意那麼多,反正也隻是消遣時間罷了。
等又下了一白子之後,穀梁珞才反應過來葉拂城之前的問話,於是淡淡開口解釋道:“‘滿紙自憐題素怨’的意思大概就是說,總是為自己的命運感到悲傷,多愁善感。”
葉拂城落一黑子,道:“那‘片言誰解訴秋心’又是何意?”
穀梁珞捏著白子又不知道如何下,眉頭緊緊皺著,有些心煩意燥地用白子磕著棋壇邊緣,製造噪音。
抬頭見葉拂城正盯著她看,於是繼續說:“大概是說,沒有人能理解這種苦悶吧。”
“雖不知道王妃如何要拿這兩句詩詞來比喻本王,但是王妃果然冰雪聰明,作的詩都如此深奧絕妙。”葉拂城將才拿起的黑子放回棋壇,左手攏著右手的廣袖,兩手齊伸,右手牽引著穀梁珞拿著白子的手往棋盤上落子。
穀梁珞一心在棋盤上,倒是沒注意到葉拂城的這個動作有什麼不妥當,也就順著他。
等落了白子,又看通了棋盤上的奧妙之後,穀梁珞才回道:“冰雪聰明倒是不假,不過這兩句詩詞倒不是我作的。”
“那王妃真是博大精深,本王竟然都未曾聽聞過這兩句詩詞。”葉拂城開啟讚妻模式,臉上依舊泛著他的經典笑容。
穀梁珞對眼前這個動不動就開口誇人的王爺已經免疫了,特別是經過了之前的那一番“英雄所見略同”的對話之後,覺得眼前這人太狡詐又太虛偽,嘴裏講出來的每一句話都帶著雙層意思。
見穀梁珞不理人,葉拂城故意將手中黑子下在最為難穀梁珞的位置上。
前麵他處處相讓,畢竟從穀梁珞現在的下棋狀態來看,分明就是入門小白一個,估摸著也就大概懂對弈是個什麼意思,實在到了棋盤上,就不知所措了。
穀梁珞還真的被葉拂城的這一黑子給難住了。
本來下的好好的,一切都通暢無阻,突然被葉拂城的一顆黑子給擾了全部計劃,棋盤看似簡單,但是又處處暗含玄妙,穀梁珞以前從未想過這圍棋有什麼好耍的,現在真的開始玩上了,還真的慢慢就懂了其中的趣味來。
可惜了棋藝不精,準確的說才算是略知皮毛,現在才遇到難題,就給困得死死的,於是又開始了拿棋子敲擊棋壇的動作。
“小穀?”葉拂城小聲喚著,卻見穀梁珞非但不應聲,還完全沒有任何反應,似乎壓根就沒有聽到葉拂城的這一聲喚一般。
看出對方正因心煩意燥而表現出來的慣性行為,葉拂城隻覺這穀梁珞雖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神情,但是偶有小情緒也會與其他普通女子一般,在特定的環境之下,毫無保留地表現出來。
也甚有趣。
“你可知道,圍棋尚還有個別名,叫木野狐?”葉拂城明顯是找著穀梁珞講話,講話的聲音都是溫溫的,不急不緩,尤為低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