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梁珞眯著眼睛審視葉拂城,想要在這人臉上看到半點的玩意,結果對方還是一貫的認真,隻好戳破:
“王爺,你可曾在朝堂之上公然無中生有你我之間的感情?你這都從秋天欺瞞到冬天了,還不算大欺君?”
葉拂城:“本王句句屬實,不曾欺君。”
穀梁珞心中不免咒罵一句:
臭不要臉,誰跟你屬實了?
不想再與葉拂城糾結於往事,穀梁珞快速又切入主題:
“反正,這事已經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地步了,王爺你不會棄我於不顧吧?一會太醫可是要來了。”
“王妃既然能想出此等計法,並且行了這先斬後奏之計,難道不是早就拿捏準了本王無論如何都隻有協助王妃排除萬難這一條路可走嗎?”
穀梁珞笑,不得不慶幸,葉拂城雖然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但是兩人相處以來,還算是合作愉快的,無論是鬥猛虎還是鬥賤人。
然而,往往是因為葉拂城的無條件各種配合,才越是讓她漸生疑惑,這人明明不見愚昧,或者說還是個智仁其內的小狐狸,兩人當初才見麵不過兩次,葉拂城便請旨賜婚了。
這事她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的,但是如果說一切從開始就是葉拂城算計好的,那麼目的又是什麼呢?
這麼久了也不見有所動靜,隨著時間的推移,讓她再繼續相信葉拂城是因為害怕不舉一事公之於眾才願意與她假意恩愛這麼久的話,那她還真的有必要回爐重造一下智商了。
總之,既來之則安之,既行之則淡定之,大不了這小狐狸要是敢將利爪鋒牙對著她,她照樣一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鬼殺鬼,見王爺殺王爺。
兩人又細細商量了一番之後的對策,將戰略方向對準了羅家的財產之後,穀梁珞才繼續窩在床上躺屍。
如兩人所料,不出一盞茶的時間,太醫就匆匆趕來了。
入了門正提袖擦汗的太醫,正是早上才給獅貓看了傷,並離開不過一炷香時間,回了太醫府還未坐下,又被快報給急急通告趕回了王府的其中一位年紀尚大的太醫。
聽那來報侍衛說大約是王妃出了大事,嚇得他馬不停蹄就給趕了過來,早上看個貓而已,都差點見不著太醫府的門匾了,現在又要去給王妃看病痛,也不知道這一遭之後還能不能見著王府門口的那樽石獅子了。
早上王爺和王妃的那如閻羅地獄的氣場,嚇得他大氣不敢喘,當時就一個念頭在腦海裏徘徊了,那就是:救不活這隻貓的話,還是一頭撞死算了。
太醫不敢怠慢,拿著藥箱子快速入了內房,按照禮數,太醫需要先跪了下來行禮。
但是按照慣性來說,一般這種緊急情況,都是免了他的禮數讓他直接為病患診斷醫治的,所以,他朝著王爺道了問候,故意放緩了要下跪的兩膝,等著王爺的免禮,然而結果是王爺遲遲不見開口,害得他雙腿一軟,就給跪地上了,磕得那叫一個痛!
其實太醫腿軟並不單單是因為下跪的動作放得太慢導致腿腳難以支撐住那詭異的姿勢。
還有是因為眼前的王爺,正淡定地坐著,那帷帳之內也不見聲響。
他難以推測這王妃到底是無礙了,還是已經駕鶴了。
若是前者,還算是好事,就怕是這後者,太醫暗暗推算著他一路跑馬過來的時間,好像也不算長,而且王爺自身也是會些醫術的,總不能是就因為他慢了那麼一點點,王妃就撐不住了吧?
太醫跪著雙手撐地,手背上筋脈可見,正處於緊張尷尬狀態,他是抬頭也不是,說話也不是,繼續跪著好像也不太好。
直到葉拂城將手中的茶盞放下,一道溫潤的聲音才響起:“楊太醫。”
楊太醫一個激靈,抬頭:“老臣在。”
“太醫可知補血良方?實不相瞞,昨夜本王與王妃房事過激,不料王妃今日竟忽來潮水,才釀就了今日正堂醜事,當時在場外人過多,楊太醫識人知麵,想來也是知道王妃素來麵子薄。
這外頭的人不知內情還好,若是知了這內情,王妃她往後恐怕無顏在這王府言行,所以,太醫可願為本王保守秘密?”
楊太醫如釋心中巨石,抬袖,想擦汗,又頓感不禮貌,於是放下了手,道:
“老臣自是不敢亂說。”
“既然如此,太醫開些補血良藥便可。”葉拂城吩咐完後頓了頓,又說,“若是皇上問起,你便如實回答。”
楊太醫應聲。
等太醫終於走了,穀梁珞才撩開了帷帳,瞪著葉拂城說:“擅自改台詞是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