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拂城眯眼探視:“何為台詞?”
穀梁珞跳下床,自個偷偷在大腿上狠狠捏了一把,丫的今天總說錯話!
見穀梁珞並不回應,反而要走,葉拂城趕緊繼續問:
“可又是外坊說書的詞兒?”
穀梁珞腳步不停,人以到了外房,隻淡淡應了句:
“王爺英明神武,說什麼便是什麼。”
葉拂城知穀梁珞並非真的生氣,於是也不再糾結於口舌之爭,離了凳子,往墨案走,又從懷中拿出一本不算厚的書,執了筆,寫下“碰瓷”“台詞”二詞。
……
至申時,長熙王府外來一隊長長的車隊。
前一輛頂六角三馬齊行馬車,後接連三輛普通馬車,之後便是上十兩堆滿了箱子的板子馬車了,其陣勢可見大,引來無數百姓歎為觀止。
一身榮華藍綢緞在身的羅錢由下人扶著從馬車上下來,眯著一雙爬滿了魚尾紋的魚鉤彎眼,幽深渾濁的瞳色盯在長熙王府門上落滿了灰塵的鎏金牌匾,若有所思。
前去通報的侍衛很快就出來了。
看著那望不見頭的馬車隊,侍衛剛看到的時候還有些無措,畢竟長這麼大,連皇上來都沒這麼大的派頭呢,他手握在劍柄上,跑到羅錢麵前,正氣道:
“羅家主,王爺尚在用膳,還請羅家主稍等。”
羅錢難得被人拒之門外一次,不生氣反而從袖口裏抽出一袋碎銀子要遞給侍衛,笑盈盈地道:
“辛苦這位小哥了。”
小侍衛麵不改色地看了一眼那袋沉甸甸的銀子,剛才他可是見了自家王爺的態度的,既然是自家王爺都不待見的人,他自然也不會待見,於是傲嬌的一抬下巴,轉身走了,繼續守門去。
羅錢尷尬地收回了錢,左右又看了一遭,便回了馬車內。
而此刻的王爺正坐在膳堂內,手裏不著不急,嘴裏細嚼慢咽。
兮子月難得在婚後單獨跟王爺在一起相處,心裏如魚躍龍門,興奮不已。
但是麵上還是一貫的溫柔如水,淡定如常,她體貼地勺了湯,遞到葉拂城跟前的桌麵上,細聲道:
“王爺,這棗鹿湯是子月燉了兩個時辰才做好的,可趁熱喝些。”
葉拂城回以一笑,剛要說些什麼,腳邊衣袂忽然被扯了幾下,他低頭看,才發現獅貓正張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看他,嘴邊的胡子一動一動的,尾巴上還紮著繃帶,身上包著一件花花綠綠的棉布,看起來跟這可愛的臉蛋兒完全不符。
葉拂城放下筷子,將凳子往後挪了挪,然後拍了拍大腿,獅貓會意,一下子就跳了上來。
半蹲在他大腿上,側著頭用耳朵蹭了蹭他的手,嗚咽一聲,舔了舔嘴巴。
兮子月是實在沒想到這獅貓竟然還活著,她把它裝到箱子裏又丟浴池裏那麼久,還親自確認過它已經沒了氣息才讓柳燭丟出去的,難道這奇怪的貓真的有九條命嗎?
獅貓探著頭,看了眼同樣在看它的兮子月,忽然“喵”地一聲叫出來,其聲音響亮尖銳,嚇得兮子月趕緊轉過頭去,假裝夾菜。
獅貓凶狠狠地繼續瞪著兮子月,腳上的爪子也冒了出來,扣入葉拂城的衣服中。
葉拂城自然沒錯過這一幕,之前對獅貓受傷一事他也有調查,但是目前還沒有確切的證據,他輕輕安撫獅貓的額頭,直到獅貓冷靜下來,才在獅貓的鼻子上點了點,溫柔道:“吃魚?”
“喵。”獅貓叫了一聲,便又一副乖巧模樣窩在葉拂城的大腿上閉著眼睛不再動了。
看來是已經吃過了啊。
葉拂城抬頭看向兮子月,問:“側妃可是不喜貓?”
兮子月就像做了壞事被抓到了一般,忽然被王爺提了名,難免心中慌亂,她擱下筷子,手放在膝蓋上,想好了應對之後才回:
“此貓生的怪異,子月以前從未見過,而且,上次它在林子裏還……。”
兮子月邊說著邊又伸手摸了摸臉上早就痊愈了的傷痕,獅貓當初也隻是抓了她一下,流了些血,好在傷口不算深,用了良藥不過幾天便看不出痕跡了。
葉拂城不再搭話,甚至看都不再看兮子月一眼,直接抱著獅貓站了起來,離開時還不忘吩咐管家:“給王妃送些吃的過去,另外,讓羅家主到書房去。”
兮子月那擱在膝蓋上的雙手,早已經狠狠地握成了拳頭。
本還慌亂不定的眸色轉變狠絕,等葉拂城走了之後,憤憤站了起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