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梁珞順著獅貓那委屈的雙眼看過去,隻見葉拂城側躺一身在暖榻之上,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這邊,隨意束起的青絲還是零零亂亂散落著,一著白裳倒是整齊在身,一身慵懶之態盡顯其外,玉指半伸著,扶在榻前置放的古琴之上,不見動卻給了穀梁珞一種護食的感覺,不彈琴,卻占著,那不就是護食嗎?這一大早就拿了把琴過來,不彈也就罷了,還在那當睡美人,膈應誰呢?
“王爺若是閑著無事,不妨彈琴?”穀梁珞隨意說了句,算是打破兩人之間的僵局。
葉拂城本還在思索著問題,忽然聽到穀梁珞的這話,瞬間就坐了起來,手自然也收了回來,饒有趣味地說:“王妃,可是要給賞錢?”
“你若是彈的沒醉煙樓裏的姑娘彈得好,那我這賞錢是想給也給不了。”早就已經對葉拂城的厚臉皮以及出其不意習以為常了,穀梁珞倒也是難得一次順從著葉拂城話接下去。
“那自然是比她們要好的,不過,王妃你身為女子,怎麼還去醉煙樓聽曲子?”
“自然是我癖好非同常人,王爺難道不知道磨鏡之說?”這朝代斷袖她都見過好幾對了,別說都隻是見過斷袖的沒見過磨鏡的,不過要說沒有也有可能,這個年代的女子基本都是修養女德相夫教子之道,可不像21世紀,戀愛自由。
而葉拂城明顯就被穀梁珞的這句話給驚住了,若不是他早就對穀梁珞調查的清楚,對於她身邊出現的女子除了湘湘之外,其可算沒有其他交好的女子,不然現在她這麼一說,他還真的要誤會了,畢竟皇上是何人?位高權重,任天下哪個女子不想攀附一二,而也隻有她才縷縷拒絕。
見葉拂城怔了,穀梁珞也不再逗弄他,轉而說:“我看你這琴也別彈了,小白本就不安分,再被你的魔音給擾了心虛,這澡估計也不用洗了。”
葉拂城卻不愛聽了,穀梁珞越是不想讓他做的,他就越是要做。
陣陣清弦漸而繞梁,穀梁珞抬頭瞥了一眼那認真撫琴的葉拂城,他低著頭,隻能看到光潔的額頭以及那高挺的鼻梁,神情並不能準確看清,但是她卻能猜到,那肯定是一張滿是認真的臉,不然,如何能彈出這般音韻出來?
雖然不能說好聽吧,但是一個王爺,能這樣已經不錯了,雖然她對皇宮內事情並不了解,但是她早年認識了葉弦何之後,也大概從葉弦何那知道,皇親無論男女,對於琴棋書畫必是要學的,一個大男人學這個,似乎是有那麼一點的別扭,但是,此刻的葉拂城又一點都不違和,如果那古琴換成了鋼琴……
萌萌從外麵進來,便見著的就是這麼一幕:王爺安靜認真的彈琴,王妃靜默不動目不轉睛看著,倒是一幕和睦。
可問題是,這曲子明顯就是剛起的,她要等到王爺彈完了,再跟王爺說東院的柳燭來了?
還好穀梁珞先看到了那一臉糾結站著的萌萌,這丫頭倒是比湘湘淡定多了,湘湘要是遇上點事,肯定都急的團團轉了,但是萌萌倒是鎮定多了,雖然也是進來了,也明顯是有話要說,但是她卻能安靜地跪在一側等候著,什麼時候,她家的湘湘也能這麼懂事啊?隻要不總是一遇上點事就一驚一乍就行了。
穀梁珞拿了巾布把小白包住,抱了起來,往葉拂城那走。
一邊走一邊嘖嘖出聲,臉上還漸露嫌棄:“王爺,恐怕我這賞錢,是想給也不好給了。王爺這琴,雖然還算能入耳,可卻不合我的心意啊。”
葉拂城的動作被穀梁珞打斷,於是也不再彈了,淡淡歎道:“唉。”
穀梁珞轉頭看向萌萌:“萌萌,可是有事?”
“門外東院的柳燭求見。”
柳燭是誰,穀梁珞還是有些印象的。
葉拂城淡漠問:“她來何事?”
萌萌嘴角僵住,她早就知道,她家王爺對王妃那算是溫柔無比,但是一到了別的人別的事,就又是以前的那一副不冷不熱的態度。
萌萌:“說是側王妃想邀王爺和王妃到東院賞梅?”
“側王妃沒來?”
“沒。說是王妃禁了側王妃入南院。”
穀梁珞驚訝,她是不歡迎兮子月沒錯的,但是禁足什麼的,也太誇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