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可本王的兄弟,當今的天子葉弦何最怕什麼?”葉拂城見穀梁珞跟了上來,卻仍是沉默不已,便直接開口問道。

穀梁珞聽到這句話停下了腳步。

她不知道天子怕什麼,卻也想知道他怕什麼,即使與自己無關,她也想當個野談來聽。

見穀梁珞停下來腳步,葉拂城知道這穀梁珞想必是已經在慢慢聽進他的話了,“王妃可知道我曾是這天朝的戰神,後來卻因為一次意外中了毒險些喪命,後來雖然解了所中的毒,可身子卻被拖壞變的十分虛弱。”

穀梁珞從前是聽父親提起過這件事,可她當時並沒有過多關心詢問後況,如今這當事的主人公主動提起,自己也不聽白不聽。

“王妃也知道天下的分權之術,帝王之心。從前本王一直被安排帶兵守國護邊的,可我的好弟弟也是深宮後院被吹多了枕邊風,竟怕我功高蓋主奪了他這皇位便對我下了毒,當時我的確是中了毒,可卻被雲遊的一位高僧救了一命,經高僧的指引我也知道了自己被害的原因,索性就順水推舟圓了他們的心願,當一個閑散王爺。”

葉拂城說著說著笑起來。“其實根本不複雜,也不知道王妃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揣度,覺得我複雜。”

穀梁珞聽完葉拂城的這番話,眼睛眨了眨,有些不能理解,原因……竟是這般簡單?

“王妃可知本王從來閑雲野鶴慣了,自然是不適合那殿堂樓閣的束縛,也無心做那皇帝,可本王不想做那皇帝,並不代表其他人也如此之想,更不代表當今聖上也是這般想法。另外,想做皇帝的人,本朝中大有人在……你我二人這幾天,遭遇怕皆是那人所為。”

說完葉拂城慢慢走近穀梁珞,似笑非笑。“王妃,我做過什麼,沒做過什麼,是什麼人,不是什麼人,此番便都告知與你了。你可清楚了?”

穀梁珞緊緊盯著他,想看清楚她雲淡風輕的臉上究竟有幾分真假。葉拂城和她對視,眼睛裏猶如澄湖一汪,清澈見底。

“何必告訴我。”穀梁珞最後瞥過頭去。“王爺這類人,若是心正,則必當名垂千古,若是心佞,則必為當世梟雄。我從不懷疑。”

穀梁珞衣襟上滿是血跡,連葉拂城一個大男人看到也會痛上幾分上傷口可穀梁珞卻眉頭不皺一下,隻是這嘴唇的慘白,讓她的神色看上去十分的虛弱。

月色朦朧,美的讓人覺得不真實。

看著身形清雋玉麵錦冠的葉拂城朝自己走來,穀梁珞不可否認自己有些心動。她雖是一屆武狀元,可到底也是名女子,見此良人自然會心動。

穀梁珞抬腳就走。

“王妃既然要走,便讓本王陪同一起。你如今這滿是傷痕也好不到哪裏,若再遇上那夥人,怕是此生都不會好過。”葉拂城看著穀梁珞說道,感覺到穀梁珞的態度已經鬆動許多,他也不再繼續那個話題。

“葉拂城,我可是你真心待的人?”穀梁珞聲音啞啞的說道,語氣中落寞的情緒彌漫。

“我府中並無女子,之前也有些小官想將自己的女兒送到我府中,可隻從傳出了那件事況且我又中了毒之後,便無人起這個心思了。你應該知道的才是。”葉拂城不知為何,十分認真的向穀梁珞解釋清楚了。

穀梁珞點頭。“相識也真算巧。”

“王妃身體還有這麼重的傷,還是本王來背你吧。”

穀梁珞借著朦朧的月光看了看自己周圍的景色,心裏一陣歎氣,自己竟不曉得走到哪處怕是已經迷路了,也難為葉拂城竟然找到還追上了自己。

背著穀梁珞走了一段路,葉拂城不知為何,胸口那處滿滿當當的人他竟忍不住笑意。

“你說有人覬覦葉弦何的皇位?”

走著走著穀梁珞突然拋出了這個問題,她仔細想想似乎是真的有人在針對葉拂城,這兩天的追殺足以證明一切。

“之前本來以為答案呼之欲出,現在看來,一切又都頭緒淩亂了,若我說,極有可能就是你的父親穀梁生。王妃也不要大驚小怪才是。”

還有後半句話葉拂城沒有與穀梁珞說明,這穀梁生是她的父親,若穀梁生真有一天揭竿起義,他會殺掉他。

哪怕是穀梁珞的父親。

“我說過,我從來不覺得我是穀梁府的人。”

聽著肩上的氣息漸漸平穩,葉拂城嘴角漾起一個笑,她受這樣重的傷是要好好休息睡一覺了,於是放輕腳步慢慢走著。

夜晚又露宿了新的山洞,葉拂城輕輕地把她放下,又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脫下來給她蓋上,看著她昏睡的麵容,葉拂城心裏閃過一絲異樣,自己好像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