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梁珞一想到剛才的情形就有些生氣,錘了他一拳。想到自己平日裏就這麼風裏來雨裏去地把他抱來抱去,飛來飛去,結果這廝竟然是全都是裝的?!
穀梁珞打著,葉拂城也不躲,她力道便漸漸小了,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小聲在葉拂城耳邊說了句:“謝謝你來救我,不然我怕是要死在這裏了。那麼多野獸……”
說著說著,穀梁珞的身軀忽然一怔,抬起手看看雙臂上的傷口,忽然明白了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野獸攻擊他們了。心下驚詫:
“是我的血,是我的血引來了那麼多野獸。但是不應該啊……怎麼會覺醒的那麼快?以前不會這樣的。”
但抱怨歸抱怨,從母親那裏傳來的毒師血脈是無法抹除的。她自己都並不知道這種奇怪的特質會將自己引入何種境地。
看到她沉默,葉拂城明白是她這是終於記起自己毒血吸引野獸這件事。有些無奈的搖搖頭,“王妃近段時間喂我喝血太頻繁,你可知人體的再生之力是越養越強的?你放藥血給我喝,身體裏補起來的血液藥性自然是越來越強……引來野獸,也不足為怪。”
“快去找人!”突如其來的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仔細去辨認,聽出這是昭寒的聲音,葉拂城如釋重負般緩緩吐出一口氣,一直以來懸著的心也放下了。
他放聲喊了兩聲,隨後疲憊感撲麵而來,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穀梁珞正在想著日後怎麼解決自己身體內毒血的問題,突然感覺到葉拂城身子一軟,整個人像失去支撐的木偶一樣向下倒去。
還不待反應,便兩個人一起跌倒在了地上。
穀梁珞趕緊從葉拂城身上下來查看他的情況,看到他臉色發青,唇色都變的慘白,不自覺的怪起自己的粗心。再是錚錚鐵骨也是受不了這樣整晚的戰鬥的,更何況還是和野獸搏殺!
他在自己睡著的時候他還在照顧自己,怎麼可能不累呢?
聽著遠處傳來的人聲,強撐著身子的不適,架起葉拂城,朝著人聲所在的方向走去。“我們在這裏!”
……
回到府中時,已是正午。
陽光灑落下來,兩個死裏逃生的人卻沒有感受到絲毫溫暖,隻覺得心頭一陣惡寒。殺人這種事,能做的出第一次,又怎會沒有第二次?
那個隱藏在暗處的人已經起了殺心,第二次肯定會到來,隻是時間問題罷了。不過這也是個好消息,他那麼急著要殺他們,隻能證明他們已經威脅到他。隻要順著這個思路查下去,一定能找到那個人。
穀梁珞剛一下馬車,就看見湘湘迎了上來,拉著她哭個不停。
“小姐你沒事吧,我還以為,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湘湘一邊說一邊哭,好像剛剛經曆了險象環生的人是她。
看著她這樣,穀梁珞心頭一暖,拍著她的頭道:“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我可是瀝國的武狀元。你快別哭了,我的傷養一陣就好了。沒什麼大礙。”
另一邊葉拂城剛走了沒幾步便一個踉蹌絆倒了,引起一眾侍衛的驚呼。昭寒上前扶住他才讓他不至於跌倒。穀梁珞看著連走路都走不穩的葉拂城,神色複雜。“你們先趕緊把他的外傷清洗一下,稍後我過去。”
雖然兩人都很累,可進了臥房卻都沒有想要睡覺的意思。便叫侍女拿來了傷藥,穀梁珞輕輕地給葉拂城塗抹。
“你剛才是故意摔倒的吧,你一個男人,還沒我受的傷重,以前還當過將軍,怎麼可能那麼柔弱。”給他塗著傷藥,穀梁珞低聲問道。
聽到她這麼說,葉拂城不但沒有驚訝,反而略帶讚許的點點頭,輕聲開口:“我不過是借著假摔的由頭秘密讓昭寒去查一個人。我現在也不清楚哪些人是可以信任的,就隻好出此下策。反正長煕王‘身體柔弱’,受不了那麼大的負荷也是應該的。倒是王妃你身為瀝國武狀元,這麼一番折騰還氣色好得很。”
聽著聽著,穀梁珞不禁的笑了起來:“查清楚之前你有得的忙了。真不知道這麼多年,你是怎麼裝過來的。”
“身子弱這件事……又豈能全是假裝?王妃到現在還覺得,即使本王對你的心思,也隻是‘所謂的喜歡’?”葉拂城突然握住她的手。
穀梁珞的手腕一陣發燙。
她的眼神有些慌亂,想要抽回手,偏偏葉拂城此時握得極緊了,目光灼灼地盯到她的目光深處,像是要看穿到她的心裏。“回答我,王妃,你是否還是如此作想。”
穀梁珞的心髒從來沒跳得這麼快,葉拂城鮮少對她表露喜歡這樣的心跡,他對她的某些東西從來都不表露於嘴巴,他一開始以為他做了些什麼,穀梁珞便會懂。可是穀梁珞一直在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