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月是很容易快活的人,春天的花,夏天的雨,秋天的紅葉,冬天的白雪,都足以讓她快活。
況且她的下輩子還很漫長,還有很多新鮮的她從來沒有涉足的領域等待她去嚐試,青青憑什麼就斷言她下輩子注定不快活了呢?
蘇曉月對青青的危言聳聽不以為然!
可是,作為從小長到大,可以說是她的影子的歐陽青青,一直就是最了解她的人,她所說的有關蘇曉月的話,某種程度上就代表著不可撼動的權威。
她說蘇曉月下輩子注定不快活了,似乎不是空穴來風,而是基於事實根據上的合理推理,相當有一語成讖的可能性。
蘇曉月於是更加不快活了。她皺著眉,嘟著嘴,兩眼空洞地望著車窗外的車水馬龍,靈魂出竅了一般。
青青憐惜地看了看失魂落魄的她,搖著頭,語重心長道:“蘇曉月,我敢肯定,你嫁人的腳步越快,你就越不開心,除非新郎是盛重煕。”
這麼簡單的真理瞎子也看得出,要她說。蘇曉月苦著臉,有氣無力地白了她一眼,依舊怏怏地不想說話。
“蘇曉月,你確定要對生活屈服了嗎?你確定你甘心了,不想再做最後一番抗爭了嗎?”青青不需要她回答,也可以讓話題繼續下去,“如果那樣,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了,你結婚後也許會過著行屍走肉般的生活。”
青青的這番高論很搞笑!抗爭?她認為蘇曉月該怎麼抗爭呢?
難道哭著跪著求盛重煕解除婚約娶她嗎?或者難道要她像個英雄一樣去解決了江米琪,然後逼著盛重煕娶她嗎?又或者恃寵而驕,殺上盛重煕的豪宅,在一眾人的蔑視下哭訴盛重煕始亂終棄,請他們主持公道嗎?
任何一條路不讓她磕得頭破血流、死無葬身之地才怪!
盛重煕的心根本從來就沒有給她留出一個正室的地位,讓她如何去抗爭呢?她又有什麼資格去抗爭呢?
悲哀!
可笑!
蘇曉月沮喪得幾乎要落淚。
一路上隻有青青一個人在滔滔不絕地說著話,說著說著,總是她一個人在唱獨角戲,不免也覺得無趣,幹脆也閉了嘴,於是,車子裏到最後隻彌漫著蘇曉月濃濃的哀愁。
“我靠!後麵那輛瑪莎拉蒂真漂亮!最新款式,至少兩百多萬。這個世上的有錢人還真是多啊!什麼時候我能買一台奧迪Q5就心滿意足了。”青青突然感慨道。
蘇曉月物質欲望低,對車更是不感興趣,大多數著名品牌的豪車在她麵前也沒有任何優勢,因為她壓根兒就不認識。所以,青青的話沒有吸引她的注意力,她還是怏怏地塌陷在座椅裏。
“我靠!這孫子好像跟我們同路耶!都跟在我們後麵過了兩個紅綠燈了。”青青誇張地叫。
蘇曉月還是沒有引起重視,她已經接近於行屍走肉的邊緣了。
“我靠!這孫子不會是在跟蹤我們吧?難道他一個開豪車的還準備向我這個開破車的打劫?嗬嗬,我希望他隻劫色不劫財,色還是有的,到時推你出去,要是劫財的話,怕是要讓他失望了,我全部身家加起來也突破不了一千,給這孫子加油都少。”青青打著哈哈調笑道。
蘇曉月以為青青怕她抑鬱,故意貧嘴逗她開心,皺著眉瞟了她一眼,依然沒有引起重視。
“我靠!好像還是藍色的,顏色真正點,在這樣昏暗的路燈下都閃閃發光!”青青依然在嘖嘖稱奇。
藍色?藍色的豪車?
蘇曉月忽的坐直了身子,她邏輯思維不怎樣,但是對顏色還是很敏感的,她記得盛重煕的新車就是藍色的。
不會是盛重煕跟在後麵吧?
蘇曉月頓時就來精神了,她反轉身,趴在座椅靠背上,瞪大眼睛仔細辨認著後麵的豪車。
的確,車是藍色的,蘇曉月隻瞄一眼就知道,是盛重煕跟在後麵沒錯,因為不但車型一樣,而且一樣沒有上牌。
他瘋了!他跟著她們幹嘛?
蘇曉月急了,拿起手機就撥了電話過去。電話接通了,裏麵傳來盛重煕冰冷的聲音:“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認識這麼久,這是你第三次主動給我打電話!”
“你瘋了!”蘇曉月吼,“你跟著我們幹嘛?難道你不知道這很危險嗎?”
“你終於注意到這一點了,我以為你沒有心,對什麼都不在乎呢!”
“盛重煕,我不喜歡你這麼胡鬧,你趕快給我回家去!”蘇曉月真心著急了,因為她發現盛重煕的車子跟她們很近,好像隨時都可能撞上來的樣子。
青青也說:“這丫瘋了!怎麼車距越拉越近了?”
“盛重煕!你到底要幹什麼?”蘇曉月一聲吼。
“讓歐陽青青找個地方停車,你坐到我的車上來!”盛重煕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