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盛重煕的脾氣,他還真想立即衝到蘇曉月的樓下,把她逼下來,好好與她理論理論,也許倆人會越吵越厲害,最終以分手而告終,也許倆人一見麵就和解了,最終以卿卿我我而告終。
但是,他忍住了,沒有去。
一來實在夜已深,他擔心影響蘇曉月的休息;二來也底氣不足,感覺倆人吵架更凶的概率比較大;三來對蘇曉月也的確有一點兒怨氣,不想表現得太在乎她,助長了她的囂張氣焰。
於是氣呼呼掛了電話,一頭紮在床上,輾轉反側到深夜才睡著。
他倒是睡了,可憐蘇曉月巴巴地等了大半夜。一直等到淩晨兩點多,才意識到他是不會來了,所謂馬上前來修理她的話不過是花花公子的隨口戲言。
可恨的是她竟然信了,不敢把手機調成靜音不說,每隔兩分鍾要瞄瞄手機不說,後來朦朦朧朧睡著了,做夢都夢見自己爬起來下樓去接受他的教訓。
一夜無眠!
第二天被寶寶叫醒,隻覺得頭重腳輕,昏昏沉沉的渾身沒有力氣,一照鏡子,隻見自己臉色桃紅,眼皮沉重,心想不妙,莫不是感冒了?
摸摸額頭,果然有點兒發燒。
想著吃一粒感冒藥再爬到床上睡個回籠覺,楚天闊的電話卻來了,絮絮叨叨地請她去赴宴,還說他已經出發了,要過來接大家。
蘇曉月一來被燒糊塗了,二來心中還在生著盛重煕的氣,頭腦一熱,就賭氣答應了。
出來詢問蘇爸爸蘇媽媽的意思,兩位老人也一致認為楚天闊本人很不錯,楚媽媽那天雖然過分了點,但是好在知錯就改,竟然她都放下身段了,他們也不好太鑽牛角尖,於是就答應了。
蘇爸爸還特意表明中午這頓他請。
十點多,楚天闊來接人了,一進門就是一疊聲地道歉,各種討好,各種獻殷勤,搞得蘇爸爸和蘇媽媽都不好意思起來,寬慰了他幾句,樂嗬嗬抱著寶寶出門了。
蘇曉月昏昏沉沉地跟在後麵,怕吃了感冒藥瞌睡,隻好把感冒的事丟在一邊,心想她那麼強壯,才發病而已,挺一天沒關係的。
吃飯的地方安排在新世紀的湘菜館,為了占位置,楚爸爸早就在那裏候著了。
楚媽媽帶著楚逸興在兒童樂園玩了好一會兒,聽說大家都到了,這才帶著楚逸興下來。
四位老人重新握手客套,蘇爸爸心有芥蒂,犀利的眼神一直警戒地看著楚媽媽,楚媽媽心中尷尬,難得表現出一種拘謹。
氣氛不那麼融洽,還好有楚逸興和陳思容在,兩位小家夥一見麵就黏在一起,陳思容更是抱著楚逸興“哥哥,哥哥”地叫不停。
就著兩位小家夥,大家終於找到了共同的話題,楚媽媽說:“瞧這兩兄妹,感情還挺好的。”
蘇媽媽說:“是啊!倆人的感情是沒得說,尤其是小興,很會照顧妹妹。我們家容容還小,倒是不懂什麼。”
楚爸爸隨身附和:“是啊!是啊!”
蘇爸爸雖然沒有附和,但是臉色平和了不少,估計心中的芥蒂也放下了。
蘇曉月看到這一幕,便與楚天闊相視一笑,心想老小老小,老人老了當真就跟小孩子一樣,這不,昨天才弄得烏雞眼似的,今天又和好了。
楚天闊最是興奮,樂出了雙下巴,笑得圓溜溜的眼睛都消失不見了。
兩家人說說笑笑中,氣氛終於融洽起來。
楚爸爸來得早,占據了這家店裏的最好位置,靠裏,四周圍空間比較寬敞,一麵還正對著冷江,透過窗戶還可以遠遠望見這座城市標誌性的建築。
蘇曉月賠笑了一陣,便心不在焉地依靠在窗台上,望著窗外的風景失神。楚媽媽見此微微露出不悅,蘇媽媽便解釋她生病了,強支撐著出來的,楚媽媽這才釋然。
楚逸興聽了,就關切地問:“曉月,你又感冒了嗎?嚴重不嚴重?難受不難受?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蘇曉月連忙擺手:“沒關係的!沒關係的,就是頭有點兒重。”
楚天闊不放心:“曉月,這才多長時間,你就感冒兩次了,是不是抵抗力太弱了?吃了飯還是去醫院做個全麵檢查吧!”
嚇得蘇曉月臉漲得更紅了,嚷嚷道:“哪就那麼誇張了?不過就是小感冒而已,估計這段時間我壓力大,晚上總是失眠,沒有睡好。”
蘇爸爸聽了,嚴肅地問:“月月,你最近總是失眠嗎?”
蘇媽媽也關切地問:“是啊!月月,你最近老失眠嗎?為什麼不跟我們說?你一向不是沾著枕頭就睡著的嗎?最近遇到什麼煩心事了?什麼事情給你那麼大的壓力了?”
楚天闊也瞪著圓溜溜的眼睛關切地看著她,意思是他也很想知道原因。
蘇曉月頭更重了,後悔自己口無遮攔導致禍從口出。
要她怎麼回答呢?她能說是因為一位叫盛重煕的花花公子擾亂了她的心,導致她這麼久一來一直心緒不寧,好久沒有睡個囫圇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