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深夜,盛重煕才完全擺脫江米琪的糾纏。她留在了她自己家的別墅裏,等待明天的聚會,盛重煕不顧她的苦苦挽留,堅持要回家住。
江米琪知道自己留不住他,今天綁住他整個白天,她已經付出了最大的努力,也逼迫得盛重煕的忍耐力達到了極限,隻好放他走。
從江米琪家出來,街上已是車流稀少,居民住房的燈光大多已經熄滅,沒有了十點之前的璀璨輝煌。
盛重煕踩足馬力,風馳電掣地朝蘇曉月小區的方向馳去。
他的心很忐忑,不知道蘇曉月會怎樣回應他這麼晚的騷擾,潛意識裏覺得最大的可能是被她臭罵一頓,然後結結實實地吃一個閉門羹,或者她已經關機,他連與她通話的機會也沒有。
但是,雖然疑慮重重,他卻不打算先打個電話過去,即便她不理他,即便她已經關機,他也要把車開到她家的樓下,仰望她的窗戶,靜靜地守候她,近距離地感受感受她的呼吸。
他心情急切,不免煩躁,幹脆把車窗全部打開,晚秋的冷風一吹,讓他煩躁的心稍稍平靜,他想,蘇曉月也許會體諒他的苦衷。
白天要一個多小時才能到達的距離,他隻用了二十多分鍾就到達了。還是那熟悉的花壇,還是那熟悉的香樟樹,還是那熟悉的樓梯間,還是那熟悉的窗戶。
他下車,倚在車身上,點上一支煙,眉頭緊鎖。他糾結著,要不要打個電話給蘇曉月,如果打了,她又正好接了,他又要怎麼說,萬一她拒絕下來見麵,他又要不要像從前那麼耍賴,威脅她逼迫她下來。
能夠讓他如此在乎,如此患得患失,如此糾結,蘇曉月是第一個!
他想,他是真的真的愛上蘇曉月了!
晚風輕拂,帶來一絲絲寒意,盛重煕一個激靈,冷得身上生起一層雞皮疙瘩,再這麼耗下去,隻怕自己也會感冒。
死就死吧!最壞的結果不過就是她不理他!最終,盛重煕還是下定了決心,拿起了電話。
電話鈴聲隻響了三下,蘇曉月就接聽了。
“曉曉曉曉月,你你你,你還沒有睡嗎?”盛重煕沒有料到她會接這麼快,興奮到口吃。
“你在哪裏?”今天的蘇曉月好像換了一個人,竟然不責備他這麼晚的騷擾,反而很平靜地問道。
盛重煕更加興奮,心中的希望熊熊燃燒,不由躊躇滿誌地答道:“我在你樓下,想見你,你下來嗎?”
“你等著!我馬上下來!”蘇曉月幹脆利落地答應了,掛了電話。
她竟然這麼好說話!她竟然馬上就下來!盛重煕一時興奮地原地轉圈。
不過才轉了五六圈,蘇曉月就下來了,裹著厚厚的大媽們冬天才穿的棉睡衣,粽子一樣,又臃腫又可愛。
她直接走到盛重煕的麵前,仰著臉,很幹脆地問道:“有什麼話要對我說的?說吧!”
她這麼直接,盛重煕倒是怔住了,一時不知從何說起才好,他破天荒支支吾吾起來,支吾了半天,才呐呐地解釋道:“也沒有什麼,我就是想見見你,昨晚我們不是吵架了嗎?我不來見見你倒好像我們生分了。對了,你的感冒好點了嗎?我……”
“今天中午我們不是已經見過了嗎?”蘇曉月打斷他的話。
“那個,那個,那個中午不算,我們都沒有說什麼話。”
“為什麼不算?是因為中午是白天,而我們的關係卻見不得陽光嗎?還是中午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我們要避嫌,所以當時的我不是我,你也不是你?而現在的我們,借著這夜色的掩護,才符合我們奸夫淫婦的身份和地位?”
盛重煕聽了她這刻薄的話,臉色一時發白:“曉月,你為什麼要這樣作踐自己?”
“不是嗎?你不就是這樣規劃的嗎?白天你是盛家的少爺,是江米琪的老公,所以是要帶著江米琪到處交際的。至於白天的我,不過就是你最要好朋友的女朋友而已。”蘇曉月的聲音冷如這深秋的晚風,“隻有到了晚上,你才化身為浪蕩的情聖,調戲調戲我這樣身份卑微的女人,滿足滿足你的征服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