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的地下牢房,縱使太陽當空,陽光明媚,依舊照不進來半分。
“我說龍天,你還是不要跟自己過不去了,早點說也好早點投胎做人,死撐對你沒好處的。”各種刑拘全用遍,應龍天依舊冷眼旁觀,避而不答。
“你自己好好想想,為了這個東西,你們應家已經死傷頗多,何必這麼執著?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得多替你的兩個兄弟想一想,難道你想讓他們這麼躲一輩子?”孟老爺將能說的話全都說盡,哪知這個外甥就像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我呸——,我不知道你要的是什麼東西,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知道。”應龍天舔舐嘴角的血,仿佛無關痛癢。
“你不必鐵鴨子嘴硬,倘若再不說,我也隻好將你交給李大人。他自有辦法對付你,到時候就別怪舅舅心狠。”孟老爺將手中燒的通紅的鐵錐,放入冷水之中,立刻出現白煙,發出滋滋聲。
“舅舅?像你這樣狼心狗肺,滅絕人性,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舅舅。”應龍天向他吐了口唾沫。
“別動怒,你聽,這滋滋聲多麼的好聽。這把燒紅了的鐵錐若是放在你的膝蓋上,相信也會發出這麼優美的聲音的。”孟老爺道。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閻穀的慘案也是你所為,對不對?”應龍天咬破嘴角,歇斯底裏的問。
“我就猜你心裏肯定想知道我為什麼這樣做,反正也是無事,講給你聽聽也好,也好給你個借鑒。”孟老爺示黑衣人人搬了個椅子過來,接著說:“這件事其實要怪你娘,若不是她省親回娘家對我提及你家祖傳秘方,我斷不可能知曉的。現在想一想,都已經過去十五年了,恍如隔世。你娘從胎裏自帶病根,自幼體弱多病,體虛多汗,每日來躺在床上,靠藥劑維持生命,看了許多大夫也不見好轉。有一年恰逢應十三來京城義診,我帶你娘前去就診,不知道他用的什麼藥,你娘竟然日漸好轉,半月有餘即可下床隨意走動了。你娘自此以後,常去應十三義診的醫舍幫忙,對他噓寒問暖,時間一長,郎有情妾有意。你娘不顧我和你外祖父的反對,執意嫁給他。我們拗不過她,加上心疼她,最後還是同意了。他們不久就離開了京城。九年有餘,應十三再次來京城義診,你娘帶著你和龍宇住進了孟府。 時隔九年之久,你娘臉上不僅不見歲月的痕跡,竟越發紅潤,比起未出閣的小姑娘來不相上下。期間,你娘和你舅娘她們嘮家常,無意間說出應家的傳家秘方。我斷定應十三必是給她服用了秘方,才使她容顏一直未老。托你舅娘打聽,要一些回來,你娘竟然笑著敷衍了過去。孟家為官商,向皇宮提供錦緞絲綢,所以與宮中之人算是有點往來。我有一個遠方表姐,在劉華妃那裏做侍女,是她的得力心腹。她曾偷偷告訴我,華妃產下龍子,深得皇上寵愛。女子生育之後,漸漸顯老,華妃正因此事而發愁。正巧你娘來提及駐顏秘方之事,但任憑我怎麼追問,她都隻是笑而不語。官商的收益頗豐,很多人對這個差事虎視眈眈,為了抓住華妃這個靠山,我無論如何也要得到應家的不傳之秘。我當時意隻在秘方,根本沒打算殺你爹娘,無奈你爹那個老頑固,不肯將秘方交與我,而且他已發現我的身份,我隻好將他滅口。你娘見你爹慘死,最後也隨他去了。回到京城沒多久,我表姐病逝,由於中間無人搭線,華妃這條道也沒了希望,也因此沒有對你們趕盡殺絕,你們才僥幸逃過一劫。”
“那大表哥之事是怎麼回事?”應龍天終於問出憋在心裏十幾年的疑問。
“翔雲或許偷聽到了我與門下死士的對話,藏身於我們的車隊中。我由於忙於生意,疏忽對他的管教,他自幼與你娘關係很好,所以前來報信。當時混亂,車隊在也沒有人注意多出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年輕人。後來,你娘被箭射傷,他或許是想就你娘才衝了出來,被亂箭射死,也因此救了你的小命。”孟老爺說及早逝的兒子,竟隻有傷心,未見愧疚之意。
“我娘以為大表哥是為救我而死,對你有愧,才與你商量將杏兒許配與我。你竟然騙了所有人這麼多年。”應龍天知曉了事情的真相,心裏的大石總算落地。
“當時你爹已死,最有可能知道那秘方的人就是你,順水推舟,何樂而不為?”孟老爺露出奸佞的笑。
“你簡直豬狗不如,為了自己的私欲,不僅殘殺手足,還牽連子女。”如此心狠手辣之人,應龍天更是痛下決心,絕不透漏秘方。
“夠了,不讓你多嚐點苦頭,看來你是不會說了。”孟老爺將血跡斑駁的布團塞回應龍天口中,示意身後的黑衣人施刑。
“唔——”熱錐穿透膝蓋,應龍天受不住,悶哼數聲,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