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依蘭姑娘,你的大恩大德我已經聽師兄說過了。”蘇雲霞一見依蘭,便欲屈身下跪。
“你若是再客氣,我就不好意思了。白衣也在幫我們,我沒那麼高尚的,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一再的道謝,依蘭已經有些不好意思了。
“師妹,你的身子還虛弱,替肚子裏的孩子著想,以後你行事不可再如此魯莽了。應兄他們已經研究出如何醫治子寒了,你且放寬心。”白衣像護著珍寶一樣,將她扶到柳子寒的床榻前坐下。
“你有寶寶啦,那恭喜你了。”依蘭開心的跳到她麵前,好奇的摸了摸她的肚子,平平的,如果不說,任誰也想不到這裏麵孕育著一個嶄新的小生命。
“如果孩子一出生便沒有了爹爹,我真不知道它的來臨是好是壞。”蘇雲霞悲傷地望著柳子寒,喃喃的說。柳子寒像是聽懂了般,兩行淚從眼眶中溢了出來,蘇雲霞的眼淚也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師妹你別這樣,你還有我。”白衣安撫著蘇雲霞,心裏卻暗自下了決心,如果柳子寒真的再也醒不過來了,他縱使一輩子不娶,也要守在她身邊,一生都做她的保護傘,站在離她近的地方不求回報的照顧她和她的孩子。
“你們別這麼悲觀好不好,振作一下,小天都說他有辦法了。雲霞是孕婦,情緒不穩定,你就別跟著瞎起哄了。”依蘭瞪了白衣一眼,弄得白衣好無辜。
應龍天切了脈,柳子寒的脈象雖然弱而紊亂,或許曾練過武功的緣故,體魄比一般人好很多,仍能感覺到他有著旺盛的求生欲。
“你怎麼看?”白衣小聲問,不願讓蘇雲霞再受打擊。
“他的生命力很旺盛,挺過去不成問題。這有兩份藥,一份外敷一份內服,不出十天,便可痊愈。寨裏疑似患痘瘡的那些人可以采用草藥熏蒸療法,用銀針封住他們周身的大穴,每日用小火在竹籠裏蒸上一個時辰,不出半月,便可安然無恙。詳細的方法我已經告訴草香園的大夫們了。”應龍天麵無表情的回答,仿佛他根本沒看見那些悲傷的眼淚。
“真的嗎?子寒會好起來的對不對?”蘇雲霞抹著眼淚,喜極而泣,剛剛止住哭泣,又哭了起來,孕婦果然是悲喜無常。
“雲霞,上天一定聽到了你的禱告,也被你的真情感動了。以後千萬別這麼傻了,割肉治病隻不過是無稽之談,你相公也一定希望你能珍惜自己。”依蘭拉著她的手略有些責備道。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些天子寒的話一直回響在我耳邊,如果不是肚子裏的孩子,我恐怕早就撐不下去了。”蘇雲霞將柳子寒的手貼在小腹處,憔悴的臉上微微有了些光彩。
“白衣,明日一早,我們就準備離開了。若是再不回去,我們的同伴也該著急了。不知道,龍骨的事你辦的怎樣了?”見大家心情好,依蘭索性將心裏的盤算道了出來。
“子寒還沒好,你們二位能不能再多留一些日子,等他痊愈再離開?”白衣疑惑的看著兩人,眼神淩厲而充滿威逼味。
“白衣,你別太過分啊,我們已經盡全力幫你們了。你若是如此,就顯得不地道了。”依蘭一聽,當場發火。
“師兄,讓他們下山吧,我相信他們。”蘇雲霞向依蘭輕輕的頷首,起身勸慰道。
“既然師妹都這麼說,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龍骨之事已經辦妥了,稍等些時候我便會派人奉上。”白衣沮喪的向門外退去。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真是一個讓人嫉妒的發狂的約定。一年前若沒有帶師妹來安陽采藥,或許他們還是青梅竹馬相依為命的浪跡江湖,快意人生吧。可惜人生不存在如果,柳子寒痊愈之日恐怕就是他離去之時了。
翌日,白衣果然守約的送上龍骨,還親自送他們下山。
“白衣,你有什麼打算?”分手之時,依蘭突然問。
“還能有什麼打算,等柳子寒痊愈了,我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潛心專研師父留下的針灸之術。”白衣無奈的說。
“我的第六感告訴我,你不久便會遇見一位奇女子,找到自己的真愛。”不知道是不是幻想,依蘭腦海裏出現了白衣與一女子相依的畫麵。
白衣慘淡的一笑,有可能嗎?除了師妹,他還會愛上誰呢?
安陽城依舊死氣沉沉,唯一喧鬧的地方便是地處安陽城門口的醫廬。
“蘇雲霞允諾會派大夫下山救助安陽城裏的那些人,希望她能一直守諾。”依蘭撩開車簾,望著遠處義診的大夫感歎。
“別人怎麼做,我們管不了。”應龍天揮動著馬鞭,向城外駛去,揚起一大片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