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不隻忘了怎麼笑,也忘了人們正常的生活作習方式。
卓越說霍峻熙的霸道是有愛和溫柔在裏麵,她相信卓越的話,相信在霍峻熙冷冰冰的麵具底下,是有溫度的。
她一點一滴感受到了那種溫度,就像在最狂烈的激晴中,他也不曾弄傷過她,就像他細心請人為她修改衣服的細膩,就像他為她盛裝早餐時的溫柔,就像他剛剛“快去睡吧,已經很晚了”那一句話。
是的,他應該是個溫暖的男人,隻是不擅於表達自己。
唐蜜兒鼓起勇氣走到書桌前,站在他的麵前,勇敢的說:“我媽媽說熬夜對身體很不好,你……要不要也早點休息?”
霍峻熙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過了半晌,才如夢初醒似地說:“沒……沒關係,我晚睡習慣了。”
說完,他很快低下頭,但是麵對密密麻麻的數字和文字,他的心怎麼也定不下來,大手顫鬥得連枝筆都握不穩,他扔下筆,爬了爬落在額前的黑發。
他心亂如麻,聽她說話的口氣,好象她是關心他的,可能嗎?他對她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情,她還有可能會關心他嗎?
“喔……”唐蜜兒往後退了幾步。她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一點?以為卓越對她說了幾句話,就真以為自己擁有改變霍峻熙的力量嗎?她又為什麼要改變他?為什麼要管他幾點睡覺、幾點起床?為什麼要管他是否會睡眠不足?她根本沒有資格……
“晚安。”她像一隻倉皇的小鹿,很快奔出書房,回到房間,把自己深深埋進大床裏。
可是,為什麼聞到大牀上他的味道,讓她更心慌、更孤獨呢?
唐蜜兒才躺下沒幾分鍾,就聽見和書房相連的門被打開了,她聽見霍峻熙特地放輕的腳步聲,也感覺到他上了床,柔軟的床鋪下陷了,而她像流水一樣由高處往他下陷的方向滑去,滑進他的懷抱。
霍峻熙伸出手臂把她擁進懷裏,她小小的黑顱枕在他的鐵臂上,她的背貼在他的胸膛上,而他橫在她身前的大手,則霸道的放在她胸的下方,他正用充滿占有欲的姿勢擁抱她。
“晚安。”他嗅著她的發香,喃喃地說。
唐蜜兒軟軟地躺在他的懷裏,一點也沒有掙紮,乖乖地讓他擺挵著她的身體,任他霸氣的把她拉到他的鐵臂上,她側躺著的臉顏碰觸到他堅實的臂肌,她細致光滑的背脊貼在他的胸膛上,而他橫在她胸線下的大手,正若有似無的摩裟著她身上柔軟的睡衣,將溫熱的掌氣傳進她的身體裏。
“晚安。”她努力平穩的說。
他的確是個溫暖的男人,溫暖、強壯、又安全,這是一個所有女人都夢寐以求的懷抱,她戀戀地閉上眼睛,讓自己完全貼近他的心跳。
然而過了許久,唐蜜兒覺得身後傳來一陣又一陣奔雷似的心跳聲,而霍峻熙溫熱的氣息吹在她的頸間。
她知道他和她一樣,仍然處於失眠的狀態。他因為她關心的提醒而失眠,而她因為他為了她提前上牀而失眠,他們為了對方具有足以左右自己的能力而震撼,卻誰也沒有勇氣把這種心情說出來。他們並不知道彼此的心就和他們的身體一樣,已經緊緊相擁在一起了。
“你睡不著嗎?”唐蜜兒握住他橫在她胸下的大手,輕輕地問。
“嗯。”霍峻熙在黑暗中回握住她,親昵的挫柔著她柔軟的手。
唐蜜兒突然轉過身來,很快在黑暗中找到他的眼睛,柔軟的說:“那麼我彈琴給你聽,我睡不著的時候,小時候我的媽咪都會彈搖籃曲給我聽,很有效的喔。”
夜晚,是靈魂的秋天,有些東西消失了,有些東西正在重新醞釀,愛情,也是如此。
唐蜜兒一遍又一遍地彈奏著蕭邦的搖籃曲,用母性的溫柔催眠了霍峻熙這個桀騖不馴的男子。
躺在柔軟的躺椅上,聆聽著恍如沾染上月光的音符,霍峻熙竟然真的覺得困了、累了、倦了,眼皮沉重得睜也睜不開,在他閉上眼睛之前,視線裏唯一容得下的就是那個盈盈如月光、似流水的女人,她坐在黑色的鋼琴前,用浪漫至極的琴聲,把他推近安全的搖籃裏,讓他感覺是那麼的舒心,浮躁的心也隨之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