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太清楚她的性子,非常討厭英文能不講就絕對不會說,買個東西之類的事情她肯定不會開口說話。那麼,那個男人怎麼會連詢問都省掉,直接用英文跟她交流?這裏不是英國也不是美國,這裏是法國。
“原來,在那麼早……”她苦笑著,以為自己計畫得尚算完美,卻未曾曉在最開始他就已經全部清楚,“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揭穿我?”她努力了那麼久,忘掉自己的性格,去跟一些絕不可能妥協的事情短暫地妥協,到最後卻發現,原來全是無用的。還有沒有比這個打擊更大的?
“你想要玩,我可以陪你。”他摸著她的臉頰微微一笑,“誰讓我的心心,就是這麼貪玩。”他拉著她,慢慢地往機場外麵走去。
她無知無覺地隨著他走,“所以,在愛情橋那裏,你根本就沒有昏過去,對不對?”
“下次記得,如果要動手,你的眼淚不要流出來,那會讓對手警覺。”
還有下次?玩過這一次之後她就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她費盡心思,卻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恐怕他縱容著她陪她玩這一場遊戲,也隻是為了給她這樣的教訓吧?再如何逃,都逃不開。
“你一直都跟著我,是吧?”她一點都沒有發覺,還以為自己好運成功逃脫。
“傻瓜。”他寵溺地歎息,伸手拿過她的零錢包,“這世上有個詞叫欲蓋彌彰。”她主動將包包交給他,真是傻得太可愛。抬手,從包包上麵摳下一粒非常非常細小的鑽石,“還有一種東西可以讓我們省時省力。”
他在她的包包上麵放了跟蹤器!
也就是說,就算一切讓她僥幸成功,可無論她逃得再遠,都還是會被他找到。
原來還是逃不開。
出了溫暖的候機廳,夜晚的風很涼,吹在她的臉上,帶來刺刺的痛。
這世上,還會有誰是他的對手?他算盡了一切,不是她太傻,而是他的心機太深沉,十個葉心栩都不及他霍鎬語的一星半點,或者,應該說,連鬥的機會都沒有,就輸得徹底。
“你太調皮。”他輕點她的鼻尖,像是很惋惜似地說道:“我們玩一玩就好,為什麼還要牽扯另外三個人?”
三個人?她心裏升起不祥的預感,慌地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要,你不要對他們動手,拜托!他們什麼都不知道,隻是好心……”
“他們讓我失去你,你覺得我會原諒?”
他成功了!他讓她恨自己,恨自己自不量力,恨自己禍及無辜。眼淚,就那樣流出來,一滴一滴砸落在幹淨的地板上,她恨死自己,恨死他了!
伸手,一下一下重重地捶著他的胸膛,討厭他把她逼到了絕境,恨他故意給她一絲的希望,然後迅速地破滅,“不要牽扯別人,否則……我永遠都不會原諒我自己。”
他望著她,溫柔平和,像是看著鬧脾氣的孩子一樣滿臉地縱容,“心心,你學壞了。”她知道拿自己來威脅他了。
“我是認真的。”抬頭,望著他,眼睛與臉頰都是濕漉漉的,但神情無比堅定,她在賭,或者,該說她有幾分篤定,他會不舍她。
“用你自己來換?”
她沉默了半晌,然後咬牙點頭。
他的眼神變了,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狠厲與冰冷,唇邊的笑卻勾了起來,“真好,原來我的心心可以為別的人這樣犧牲自己,你可讓我,心情大好。”
這樣的霍鎬語,她從未見過,她嚇到了。
他突然眼睛微閉,摟住她俐落地轉身,一聲微響過後,一個身影從不遠處柱子後麵摔了出來。然後,像是點燃了引線一般,場麵再度混亂起來。
好多的人,像潮水一樣從四麵八方湧出來,子彈就像是下雨一樣疾射而來,這裏一片平坦,沒有任何障礙物,沒有可以躲的地方。他抱著她以一種詭異的靈活姿勢閃過那些致命的攻擊。
她生平第一次,看到這麼完美的一場戰爭,也生平第一次感覺到,原來殺人可以這麼有美感。她一直以為於竟、韓子諾他們的身乎已經是頂尖,卻才發現,跟霍鎬語相比,他們還是差得太遠。
他的動作很優雅,天生的優雅,哪怕抱著她,他也絲毫不受影響。握槍的手堅定無比,而他的槍法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就是連瞄準都不必,每一粒子彈都精準地擊中對方,而且,都是正中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