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走吧,我不會跟你們一起離開的,我不能背叛我的族人。你們……要小心。”雪花的聲音很小,像是發不出力氣似的,讓人聽了不禁心疼。說話的時候,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就像是一個任人操控的木偶,可誰都知道,往日裏她的笑顏有多明媚。
曆清放在身側的手狠狠地握了握,臉上滿是懊悔與心疼。
銀兮看著兩人這樣,心裏很不是滋味兒。雪花是她離開李家園以後遇上的為數不多的朋友,曆清也是她比較欣賞的弟子,可如今兩個人走到這一步,她空有一身修為,明明可以阻止這一切,卻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做,任由雪花一個人回了狼族,任由她變成這般模樣。
“雪兒,我帶你離開好不好?我們不跟他們走,我帶你走,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沒有紛爭的地方。你不能背叛你的族人,大不了我們不摻和這件事,可以嗎?”曆清跪坐在床邊,緊緊抓著雪花的手,問道。
曆清自幼被養在邙山,一個護短出了名的仙家門派,殷池也自幼疼他護他,他沒有家人,與師兄弟們一同長大,從小被灌輸的也是邙山的正統思想,一心以懲奸除惡為己任,能夠讓他說出這番話,足可見雪花在其心中的地位。
聽到曆清這樣說,雪花說不感動是假的。她的眼眶泛紅,麵上卻依舊一動不動,直到淚水克製不住湧了出來,她才閉上眼睛,試圖將眼淚重新逼回眼裏,歎息著說道:“我不能,曆清,我不能。”
“你看到我眼角的圖騰了嗎?這是狼族叛徒的標記。我喜歡你,真的好喜歡,可是直到這個標記被烙印在我的臉上,我才真的發現,我不能容忍自己成為狼族的叛徒,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族人被殺。銀子,我知道你有你的立場,你是仙門中人,是邙山的祖師爺,本就是與我站在不同的兩麵。我同樣知道,你不會濫殺無辜,不會無端地殺害我的族人,可我更確定的是,尊上不會退讓。你們大概不知道,尊上在狼族子民心中的地位有多崇高,我們是不會有人違背他的決定的。即便是我,如果不是因為愛上了曆清,在知道了尊上是為了報一己私仇而與邙山結怨之時,我也會毫不猶豫地為他犧牲。所以我們狼族與邙山,是注定會有一戰的,而我們的立場不同,我不能放著我的族人不管。”
“可你也說了,你眼角的圖騰就是背叛者的標記,你已經被當成一個叛徒了,他們根本就不信任你,你為什麼還要堅持?我沒有讓你加入邙山,加入到敵對的陣營裏去,我隻是讓你離開,不再管這一切,可以嗎?”
“對不起……我真的做不到。”
“好,我不逼你,師尊,我們走吧!”
銀兮沒有勸雪花,因為她能夠理解她的想法,如果換做是她,八成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也正因為如此,她對雪花的心疼就更甚一層,她表麵與自己不同,可骨子裏卻太像自己。
曆清說完最後一句話便轉身離開,銀兮最後跟雪花說了句什麼,幾人也便都跟著出去的,剛出了監牢,便聽到前方傳來了辛汜的聲音。
“師祖和妖王殿下大駕光臨我狼族,怎的也不提前打聲招呼,弟子也好提前準備準備啊!”原來不知何時,幾人的行蹤竟然早已泄露了出去。牢外辛汜悠悠地站著,身後還跟著一群人,似笑非笑地看著剛從裏頭出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