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姌微死的這一天,青州還是這個模樣,似乎並無多大改變,除了城牆外有些看熱鬧的人,唏噓了一聲,可憐這一絕色美人罷了。
她也算的上是一生涼薄了!
據說那一夜蘇崇他喝了一晚上的酒,那晚守夜的宮婢說,從不曾見過王上這個模樣,他素來是高傲的,更不像是可能會為情所困的男子,可是這晚他確實是為她癡狂了。也是自那日後,白姌微成了風營中不能說的秘密。
青州第一美人香消玉殞,屍首還被懸掛在城樓之上,此青州之悲啊,私下裏也不乏有扼腕之士,隻是又能如何,人死不能複生,更何況風國大兵壓境,燕王都遷都了,他等尋常百姓又能改變得了什麼呢?
第二日蘇崇整裝議事,絲毫不見前一晚的落寞傷心,而後命重瞳一日順青州,降了固然好,若是不降,殺無赦!
他在青州各關卡設兵,青州難攻易守,又是打入燕國的腹地,蘇崇自然是步步謹慎,青州由風國名將莫隨親自鎮守,常年駐紮三萬精兵。爾後蘇崇禦駕親征,馬重瞳前方掛帥,三月內,勢如破竹一舉奪下燕國四省,同年八月,燕王無奈,遞降書甘做臣子國,時天下得一夕太平。
可天下誰人不知,燕國不過就是偏安一隅,燕帝無德,蘇崇不過就是先回朝養精蓄銳,等待下一步計劃而已,他的目標可不僅僅是燕國,還有整個天下!
十二月又入寒冬,風吹雪不舞,涼國帝都雲倉。
東北之地涼國,兵強馬壯,雖不比燕國江南秀色可餐,卻也是別有風情的,才一入夜,酒肆裏便有好歌唱起,隻需要稍稍駐足,便可見那美姬在台子上盡情歌舞,腳腕間的瓔珞如玉一般,兩側有豪客把酒吹笛,好不盛況。
那美人兒一身紅色紗衣,麵上還掩著紗巾,身材窈窕,舞姿好似靈蛇舞動,有風雅之人上前與她共舞,她也來著不拒,三下之間便將人帶入舞中,那眼神之中的媚態,生生叫人著迷。
在酒肆一角,有一清秀少年,手裏捏著酒杯,含著笑意看著前方歌舞,是不是還搖首把玩著酒杯,這少年已來雲倉一月有餘了,基本上是風雨無阻的每日都會來這家雲倉最大的酒肆裏捧場,而且還次次都是坐在邊上的角落裏,隻欣賞不說話。偶爾點幾個小菜,也是極為清淡的,店裏的夥計暗自猜測,此人大抵就是南邊兒來的文客吧,聽說這幾年南燕與北風都不見得太平,所以往這涼國來的人自然也就多了。
這夜,公子朝著一旁忙著招呼客人的夥計招了招手,夥計一愣,卻也是笑著過來,他朝他點點頭,今日總算是看清了這公子的模樣,若是生做女子定然也是傾國之色吧,但見他眉眼精致,唇紅齒白的,尤其是這一笑,簡直是比女子還要美上三分,夥計生怕驚擾了這年輕的公子,故而小聲問道:“公子可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