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望了望下麵的大殿,大殿裏歌舞升平,裝飾豪華奢侈“唔……看起來,下麵應是龍舟大殿,我們現在正好在龍舟皇帝所在大殿的正上方——”
“……真的?”陳靖仇把目光鎖定在大殿高座上身著黃袍正眯著眼,望著煙霧繚繞的舞池中舞動的歌姬,捋著嘴唇上的兩撇小胡子,“那麼……那個身穿著黃袍的人,就是當今的皇帝嘍?”
沈牧看著黃袍人那眼中色眯眯的樣子,和身上隱隱散發出的龍氣,點點頭道:“應是沒錯——這家夥叫做楊廣,是一個弑父殺兄的無恥之徒。”
“啊,原來皇帝就是長這個樣子啊……”小雪驚訝的捂著小嘴輕聲道。
“哈哈,眾卿——今日真是太痛快了——”隋煬帝楊廣哈哈婬笑著道:“河堤垂柳已成,朕明日就吩咐龍舟啟航,直奔江南!”
在他身邊的兩個佞臣連忙拍馬屁道:“皇上用少女纖龍舟,此真乃千古未有之旖旎豔舉啊!”
“為防姑娘溽暑難耐,皇上又為她們廣值堤柳,仁德廣被,令臣等不勝感佩!”
馬屁拍的很受用,隋煬帝很是得意自滿,“哈哈哈——春水綠柳,紅顏相映,本是天下雅事一樁!朕以風流天子自況,焉能見偌多粉黛佳人為朕拉舟而氣喘咻咻,卻毫不替她們設法?”
身邊的佞臣連忙笑眯眯的躬身奉承道:“陛下實乃仁德過人!微臣願以一詩獻贈陛下,請陛下笑納:錦纜娉婷纖嬌媚,香風綠柳遮氤氳;若非聖心恩德深,溽堤焉能化涼蔭?”
聽到此詩,隋煬帝嘴角的笑容更濃了,點頭道:“好好好——宇文愛卿此詩深得朕心,妙極!”
“謝陛下隆恩——區區陋詞淺曲,貽笑陛下……”
……
“嘩——原來皇帝的生活,就是這樣?”陳靖仇不禁心生羨慕。
沈牧冷然一笑道:“外頭老百姓一片民不聊生,這狗皇帝倒是愉快非常!不過這裏似乎未發現剛才那宮女……我還是到另一頭看看吧。”
沈牧走到大梁另一頭,小雪和張烈留在原地,靖仇跟過去,“說起來,這楊廣應是一位十分有能,又很聰明之人。但是他聰明反被聰明誤,好大喜功,滿朝都是阿諛之臣,所以天下才會日益不堪。”
“聽師父說,我們以前陳國也是這樣,所以最後才被隋人滅亡的!”陳靖仇說著目光閃動了一下,對沈牧問道:“對了,沈兄——剛才皇帝賜酒的那一位大臣,皇帝稱他宇文,他會不會就是那一位宇文太師?”
沈牧道:“其實沈某也從未見過宇文太師——既然他叫宇文,也許就是了吧?不過,這廝看來倒像阿諛弄寵之輩,與我心中宇文太師以一敵萬之豪傑英雄印象,可真相去千裏——”
其實這個宇文,並非宇文太師宇文拓,而是隋煬帝的寵臣宇文述。宇文述拍馬溜須是一絕,深受隋煬帝的寵愛,一時權傾朝野,隋煬帝對他的話也是言聽即從。時任左衛大將軍張瑾與宇文述官職相同,曾評論宇文述,偶然說出他不中聽的話時,宇文述便張目叱之,使張瑾惶懼而走,文武百官也莫敢與之相違忤。
宇文述為人貪婪卑鄙,以至“知人有珍異之物,必求取之”。一些富商大賈和隴右諸胡人的子弟爭相送金銀寶物,宇文述皆將其封官進級,並呼之為兒。從此這些人更爭相賄賂宇文述,以至金銀財寶堆積如山,數不勝數。宇文述自家後庭的寵妾美女也有數百人,家僮更達千餘人,同時還養著許多良馬。宇文述榮華富貴之盛,在當時無人能比。
這時,殿下的隋煬帝又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朕今日詩興大發,也作首詩以和愛卿吧?”
說著,高聲吟道:“雲開影搖綠水暖,漫天春絮柔!纖女婀娜腰肢痩,羞殺堤上柳……絲竹船中媚,殿中玉旨甘,山川增色,千古風流,隋家一天子!”
“好——!好——!”
“陛下禦製樂府意境悠遠,格律精奇,臣等真遠遠不如——”宇文述連忙恭維道。
“說來今日能如此歡暢,皆乃堤蔭綠柳之賜………好!眾卿聽好——朕已決定,將禦姓‘楊’賜予柳樹。今後全國柳樹一律改稱楊柳,與朕同宗,愛卿們覺得如何?”隋煬帝得意的說著,掃了一眼身邊的寵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