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坐在崖石之上,脫掉麵具,凝視著下方正掠至山邊的兩道人影。
由於他曾跟蹤李天凡,故能在這“捷徑”上早一步恭候他的大駕。
心中無驚無喜,冷漠平靜得連自己都不明白。
他不會濫殺,但對敵人卻絕不會有不忍之心。但對沈落雁,他卻始終有份感情,難以辣手摧花。
月照之下,李天凡和沈落雁迅速接近。打從他們由十多人變成現在的兩個人,便可知為了應付李秀寧的銜尾追擊,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更可看出李天凡和沈落雁都是自私的人,犧牲手下來換取自己逃生的機會,若他們不是隻顧逃走,李秀寧、柴紹等想收拾他們的手下當非易事。
兩人終發現他的存在,愕然止步。
沈牧提起寶劍,躍將下來,攔在斜坡頂處,冷笑道:“走得這麼容易嗎?”
李天凡雙目閃過森寒的殺機,狠狠盯著他道:“你的拍檔在哪裏?”
沈落雁的美眸倏地現出熾熱的神色,但迅即消去。
沈牧哂道:“收拾你這小子,隻我一人就足夠有餘,人家是文武兼資,你卻是躲逃並備,還加上一項輕易舍棄手下的本領,真不愧李密的兒子。”
李天凡淡淡笑道:“你想激起我的怒火嗎?沒有那麼容易,何來這麼多廢話,手底下見真章吧!”
沈牧見沈落雁從發際處拔出奪命簪,卻不見李天凡亮出武器,心中大訝,難道他像徐子陵般愛耍弄拳腳。
不過此際無暇多想,迫前一步,寶劍遙指兩人,催發劍氣。
李天凡卻夷然不懼,欺身而上,與沈牧短兵相接。兵器交擊之聲不絕於耳。
隻是,沈落雁也出手了,奪命簪疾刺沈牧右脅空門處,身法快如鬼魅。
“當!”寶劍砍在李天凡右臂上,卻發出金鐵鳴響。
沈牧知他必是在臂上戴上神奇的護甲,心知要糟,更明白了沈落雁為何會揀在此時施襲,忙往橫移開。
李天凡哈哈一笑,刃勢劇變,憑著雙臂不怕劈削之利,展開一套狂攻近打的招數,從沈牧劍勢的隙間無孔不入的攻進去。
沈落雁則嬌叱連聲,繞在沈牧四周不斷施出彼退我進的突襲。
沈牧卻是忽然使出劍氣罩幕,李天凡和沈落雁驚覺到這一劍把所有能進擊的空間都封閉起來,一切後著變化都無從施展。駭然下兩人往後退開。
沈牧露出個陽光般的燦爛笑容,還劍入鞘,像對老朋友般親切地道:“今天玩夠了,請代小弟向密公問好。”
再哈哈一笑,向沈落雁眨眨眼睛,就那麼翩然去了。被他這天馬行空的一劍震著了的李天凡和沈落雁兩人,竟不敢再啟戰端。
“砰砰彭彭!”
鞭炮在院落間轟天響起,加上歡呼呐喊的喝彩聲,把沈牧和徐子陵吵醒過來。
沈牧跳下床來,移到窗前往外瞧去,叫道:“小陵快來,這鞭炮聲可比得上過年還熱鬧。”
徐子陵發出一聲懶洋洋的聲音,轉身再睡,沒有理睬他。
次日,黃昏時分,沈牧兩人摸到魯妙子的小樓去。這天下第一巧匠出奇地精神抖擻,指著放在圓桌上的一對天遁神爪道:“這對東西好用嗎?”
兩人衷心誠意地點頭,讚不絕口。
魯妙子哈哈一笑道:“想不到子陵竟能運用這寶貝幹掉一個大賊頭,你們兩人又能使牧場反敗為勝,否則後果實不堪設想。三十年來,我從未試過像今天的高興。
說著,魯妙子臉上泛起回憶的神情,輕輕道:“我生平隻鍾情於兩個半女子,這麼說你們是否覺得奇怪呢?”
沈牧道:“那半個定是陰後祝玉妍了。”
魯妙子點頭道:“哈哈,果然聰慧,這正是我看上你們最主要的原因,若不害害這個妖婦,老夫死也不能目瞑。”
徐子陵苦笑道:“先生放心好了,我們早與陰癸派結下梁子。”
遂你一言我一語的和沈牧把經過事情道出,當說到婠婠能令體內沒有半絲脈氣的情況時,魯妙子露出凝重的神色
魯妙子沉吟片晌,肅容道:“聽你們這麼說,這妖女確已得祝玉妍真傳,成為陰癸派從祝玉妍之後修成天魔功的人。”
徐子陵好奇問道:“天魔功這麼難練的嗎?”沈牧思索著道:“至少該有三個人練成,否則誰把天魔功傳下來呢?”
魯妙子拍案道:“說得好,不過創成《天魔策》的人卻非陰癸派的人,其來曆更是神秘莫測。不像慈航靜齋的《劍典》般乃是開山祖師地尼所著。”
徐子陵像已明白的道:“那《天魔策》就有點像《長生訣》了,曆代雖有人修練,卻從沒有人能長生不死,包括我們兩個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