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兩人想不到她的反應如此激烈,嚇了一跳,徐子陵忙道:“小娟姐誤會了,小寧隻是說場主或者是認為教訓得我們不夠,所以才再找我們去訓話。”
小娟半信半疑,正容道:“記著不要對場主有任何不敬,否則誰都救不了你們。”
兩人隻好點頭應是。小娟低聲道:“若你們真敢在背後說場主壞話,我以後都不再理會你們哩。”
沈牧和徐子陵抵達商秀珣處理牧場事務的“飛馬軒”外時,這美麗的場主正向大管家商震和包括柳宗道在內的四大執事說話。軒外的院落站著十多名男女,副管家梁謙和蘭姑是其中兩人。
眾人見兩人隨小娟到來,都露出注意的神色。蘭姑更和其中一名漢子交頭接耳,顯是在說他們的不是。
一位身段勻稱、嫻靜端莊、姿容秀美的少女迎上三人皺眉道:“為什麼這麼遲才來?場主催人時,我都不知多麼尷尬。”
小娟解釋了原因後,介紹道:“這位就是馥大姐哩!”
兩人慌忙行禮,暗讚駱方豔福不淺,更想不到她年紀這麼輕,卻在牧場這麼有地位。
馥大姐打量了兩人幾眼,俏目掠過驚異的神色,正要說話,守在門旁的一名漢子唱喏道:“傳兩位糕餅師傅!”
馥大姐低聲吩咐道:“隨我來,要小心說話。”
他們不由有點緊張,隨她來到門檻外。
隻見堂內擺的全是雕鏤精細的家具,中置三屏雲石大臥椅,東西對稱各兩對雲石圓屏靠椅,配以茶幾、花幾等物,氣象莊嚴肅穆。
商秀珣半臥榻子上,一身男裝打扮,還戴著藏起了秀發的帽子,不過仍難掩其天生麗質的迫人秀麗容光。
大管家商震坐在她右手第一張椅子,下首第二人就是柳宗道,另兩名執事則在另一邊。
三人先讓路給從軒內走出來的一個老頭兒,馥大姐才施禮道:“兩位小師傅來了。”接著低聲道:“你們是新人,不能跨過門檻。”然後避退一側。
沈牧兩人隻好靠到門檻外行禮,感覺怪別扭的。
商秀珣正低頭專心喝茶,商震則在提煙管吞雲吐霧,二執事柳宗道報以微笑,但其他三位執事的眼神卻像利箭射在他們身上。
大執事梁治五短身材,四十許歲,卻蓄著一把烏亮的美須,雙目精芒閃爍,太陽穴鼓脹,隻看外表便知是內外兼修的好手。
三執事陶叔盛是個高大的中年壯漢,卻長者一對山羊似的眼睛,使他的外貌不討人歡喜。
相反四執事吳兆汝年輕英俊,膚色白皙得像個娘兒,但比起沈牧和徐子陵獨特的體格形相,立時顯得俗氣非常。
三人的反應都頗為冷淡,似乎隻為了給柳宗道些麵子,才勉強對兩人的禮數頷首相應。
商秀珣放下茶杯,又隨手拿起幾上一本賬簿似的東西低頭翻看,心不在焉的道:“你們除了糕餅外,還懂弄什麼東西?”
包括馥大姐在內,眾人無不愕然,想不到一向精明過人的場主會找兩人來問這等瑣事。
沈牧垂手恭敬答道:“什麼都懂得一點點。”
三執事陶叔盛厲斥道:“蠢才!場主是問你們除了糕餅外,還有什麼拿手絕活?明白了嗎?”
吳兆汝顯是和陶叔盛一個鼻孔出氣,笑著嘲弄道:“或者他們是什麼都有一點兒拿手絕藝呢!”
徐子陵還沒有什麼,沈牧卻恨不得把兩人扯出去狂揍一頓,但目下隻能把這口氣“咕嚕”一聲吞下肚子裏去。
商秀珣仍專注在那本簿子上,似乎一點都聽不到其他人的說話,好一會兒才緩緩道:“今晚會有貴客從北方來,北方人最愛吃烤肉、熏肉那類東西,你們懂得如何弄嗎?”
沈牧點頭道:“烤肉熏肉都沒有問題,場主請賜示該弄哪一種肉。”
商秀珣隨口道:“就熏肉吧!”
大執事梁治幹咳一聲道:“不是我信不過你們,而是客人的身份非同小可,又是顯貴之家,對飲食至為講究,你們在這方麵隻要道行差些兒,便變成班門弄斧,所以可否先告訴我們製熏肉的手法?”
商秀珣終抬起螓首,美目往他們瞧過來,同意道:“說得對!你們且說來聽聽。”
沈牧心知肚明梁治等在懷疑他們的身份,淡淡道:“熏肉最緊要是調校味道的佐料,需以老火上湯配以花椒、桂皮、丁香、砂仁、豆蔻、大豆、大蒜、鮮薑、醬豆腐和甜麵醬,成品才能既有鮮豔的色澤,又香濃味美。其次就是熏製的手法,先要把精選的肉料在鍋中與醬料拌和,然後以柏木煙熏製,包保皮脆肉嫩,表裏一致,肥不膩口,瘦不黏齒,風味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