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拴著你。”她疲倦地說,“沒真情,這句話你就信了?”
他不說話。
“你幹嘛總是這麼謹慎,這麼追根究底?就憑感覺那麼難嗎?”她問他,“把我扔在地上踩幾腳又撿起來拍拍灰算什麼啊?”
“我想這樣的?”
“你都沒興趣了不想搭理我了,你還管我幹嘛?讓我這樣下去啊,等我病了出事兒了死了我就不纏著你了,這樣不就順你的心意了嗎?拒絕我,又明裏暗裏撩我,用這方法圈著我吊著我讓我對你一個人死心塌地,擺脫不開。你知道你的一點希望我就能無限放大,你知道一放出一點''過來''的信號我就你追著你。你這樣沒意思,我也受不了一分一毫。祁南覺,要不是知道你在軍隊裏是個什麼樣的人,我真忍不住說你這事兒辦的真渣,渣的可惡。”
他不再說話,而是鬆開她,不給她答複,隨後牽著她到副駕駛開門,“我送你過去,地址在哪兒?”
是完全沒把她剛剛那番話聽進耳朵裏,依舊我行我素的不容別人抗拒。
誰讓自個理虧,在這場鬥智鬥勇中處於弱勢呢。她看了一眼時間,“彬藍公館。”
車安靜地行駛在路上,她看著窗外,他目視前方。
一路無話,但危機四伏,她受不了和他獨處一室,尤其是單獨的獨處一室,還是在這麼小的空間內,彼此的氣味碰撞,氣息交融,車內暖氣充足,她渾身發熱。他依舊淡定的開車,仿佛對車裏這詭異而微妙的氣氛無動於衷。而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還是讓她忍不住回想,想過去幾個月從冷淡到激烈的接觸,每一次暗光裏私會,每一次明撩暗騷,每一次親吻。大腦因為藥物原因持續興奮,走馬觀花眼花繚亂,越是這樣記憶湧現的越多,大腦堆積的情緒也越來越多岌岌可危,眼前忽現他赤裸的身體,燈光下的暖橙,撐身在她上方時明亮而漠然的眼睛,還有那最私密的一刻,握緊衣角的手微微顫抖。
車猛然停住了,她到了。
而情緒在這一刻轟然倒塌,noirtease猛然衝進他的五官,她轉身揪著他的領子狠狠吻他,車內黑暗,兩人的表情都模糊不清,影子透過駕駛座中間的縫隙投到後麵,曖昧悱惻。唇齒交纏很快便進入了深吻,他能感覺到她柔軟的舌尖探進他的口腔掃動,不可自控的摟住了她的腰,經過車輛的遠光燈掃過他們,光線明滅,而她揪著他領口的手還是顫抖的,呼吸聲纏在耳邊如同轟鳴,一時間意亂情迷難以自製,事情很快要發展到不可控的地步了,他已經在她後腰用力貼近自己,已經將溫熱的手掌伸進衣服裏貼著她滑膩的肌膚,她挑起的火燒著他也燙著了自己,右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摸索出來的他的左輪,抵在他的太陽穴上,槍口冰冷,唇齒火熱,她理智結束了這個親吻,退後,深深盯進他眼睛裏,良久,越看越是不忍,越看越是節節敗退,他那麼冷靜的被她用槍指著,眼裏卻全是蔑視她沒膽,蔑視她隨時就要崩潰投降,隨後狠狠地說了一句話,卻被他伸手放在後腦勺一摁,雙唇相撞,手槍應聲而落,兩人卻如同擦槍走火,他閉眼與她纏吻,她的呼吸亂的一塌糊塗,被逼出了眼淚,眼角一片濕潤,他漸漸托著她的後臀,而她也是在這一刻猛然被自己的察覺拉回了心緒。
她很難拒絕他,隻要他想,那勾勾手指頭她就上趕著和他做。可這樣的話她在他麵前就真的一文不值了,他就會越來越責任感淡泊,越來越不把她當回事,做他的床伴也就越來越理所當然。所以就在這時,她突然狠狠咬了他的下唇,而他在腰間的力道也瞬間加重,彼此不放過彼此傷害著,相互報複相愛相隨。她不鬆口,直到咬出血,隨後推開他開門下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他領口又亂又皺,捂著下唇垂著頭,表情在昏暗的車廂裏晦暗不明,空氣中她的香氣發酵,揮散不去。他坐了很久,想了很久,想著她說的那句“祁南覺我真是為你魔瘋為你死生”。
而身側在那時還有她的溫度。
可是到最後他都不知道她吻他的時候是一種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