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十一點半,門被扣響了。
她心中有數是誰,默數了三次敲門聲才起身,在第四次結束時打開了門。
祁南覺。
他安靜地站在門外,室內燈光照亮了他,也把自己的影子投到了他身上,像纏綿的情侶。空間如湖中止水,但她心中暗流湧動,時時刻能掀起驚天駭浪。而他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我想聽你解釋。”
這是他的妥協,他的在乎,他的最後一次與示好,她抿嘴,心如明鏡般,心裏的感情遏製不住了,“我愛你。”
不想再有過多解釋了,他該知道的都調查到了,他想聽的她也不厭其煩的一遍遍說了。
現在全靠他一個決定,一句話。
隻要他點頭,隻要他伸手,隻要他…
她眉頭微蹙。而他站在她麵前,聽完她說的話,遲疑的看著她的眼睛,看著她麵部的每一個表情,隨後手慢慢伸出來,拇指指腹撫在她的手腕處,那裏還有一道淺淺的凸痕,她被他的動作弄的心慌又心癢,抬頭看著他,不躲他的目光,但全身微微顫抖,冷汗直冒,這是一個很要緊的轉折點,他已經鬆動了。
他在想以前她的好和對她的所有承諾。
他的手指慢慢向下滑,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緊扣,隨後開口,“我,了解了那件事。但我還需要時間緩一緩,我們慢慢來。”
她繃了那麼久的弦終於鬆開了,笑的寬慰而後怕,點頭,“好。”
氣氛在這時候安靜了下來,她想了想,“很晚了,不介意的話今晚在這裏留宿吧,一樓有客房,你的衣服…我也沒給你扔。”
她想留他,但知道今晚上不能給他。撐過這一晚才能讓她更有底氣,才能說明他真的不是玩笑或帶目的的。
想他也應該知道。
“好。”他就這樣答應了。隨後他走進來鬆領帶脫外套,每個動作都勾人,帶著自然的熟悉感與歸屬感,如同一個加班夜歸的丈夫。她邊倒茶邊想,如果兩個人還有可能,那以前的想法是不是還有希望付諸實踐?
正出神被他握手放穩了水杯,她回過神被他圈在懷裏,“還疼嗎?”
頸間傷口結痂了,不過這個疤估計是留定了。她搖搖頭,隨後看著他,“我和他什麼都沒發生。”
“知道。”他說,“他是為了刺激我,為了讓我想明白我不能在賭氣在拖下去了,不然你很可能就成為別人的了。”
她低頭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唇,這次複合真的時隔已久,也太突如其來,她有些反應不過來,隨後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事,“對了你腰上的傷…”
“你知道?”他一愣,隨後又些自嘲的搖搖頭,“本來想著肯定能瞞住你。顧卓哉查到的還是白途安?”
“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問,“那天晚上…我看到你了,在會所裏,你不是和宋棠瀟進了房間了嗎?怎麼會又中槍?”
“那天在那兒有個任務,中槍是碰到宋棠瀟之前的事兒,她和一個外地朋友在那兒見麵,所以幫我打了個掩護。”他輕輕撩開她的頭發,“我和宋棠瀟沒什麼。”
這句話是讓她徹底寬心了,她想著自己在煎熬的時候他還在給自己守身如玉,就覺得一切還是很劃算的。
“宋棠瀟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妥當。”他認錯,“隻是我平時很多時間都不在家,她正好休假就一直在幫忙。”
“我知道了。”她說,“我應該想到的。抱歉那兩天沒有去醫院看你。”
“是我活該沒好好和你在一塊,你不來看我以免自傷是應該的。”
“我們不提以前的事兒了好不好?”她說,“以後好好的在一起。”
他用吻回應她,越來越意亂情迷,味道越來越曖昧,但她堅持自己的原則,卻在剛要推開他的時候他主動結束了這個吻,退了一步,“很晚了,你早點上午休息吧。”
她虛脫般呼出了一口氣,點頭,上樓前又轉頭問他,“那我們現在算什麼關係?”
他摘手表的動作一停頓,隨後回答,“朋友關係。”
心中閃過一絲失落,不過更多的是欣慰,起碼從他嘴裏聽到的兩人關係緩和的事情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