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媽媽不相信我也沒關係……”蘭綺咬住唇,“如果你還敢欺負我,這次我一定不會饒過你!”
“你以為我會留下什麼證據嗎?你難道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個東西叫安全套?”王德海駭人的冷靜,“為了我的安全而發明的安全套,多麼諷刺!”
“可是如果我反抗,我的指甲或者身體會留下你的DNA和你造成的傷痕不是嗎?”蘭綺笑了,在陰影之下有些詭異的色彩。
王德海恥笑:“你以為這種證據就足以判我強奸罪?你電視劇看太多了。”
“是啊,也許我根本就沒有指望過法律可以幫我製裁你,因為……”
蘭綺的手指依然觸碰到她藏在枕頭下麵的尖頭剪刀,她抽手,將那尖尖處毫不留情的抵住王德海的脖頸。
王德海的身體猛然緊繃起來:“你!”
“因為我早已發誓,如果你再敢對我做出那種肮髒的事情,我就要用這把剪刀了結你的生命,即使迎接我的會是牢獄之災,也在所不惜。”
王德海不敢說話了,依稀感覺從脖子上傳來的冰涼的金屬觸感,讓他全身戰栗,俯瞰身下的“女兒”,她的眼底是赴死的……決絕。
她該不會真的敢殺人吧!
“你不敢的。殺人可不是什麼開玩笑的小事。”
正說著,那尖尖的金屬似乎越來越用力,它插了進來,疼痛蔓延開來,王德海全身一震。
“殺人算什麼?我早已想對你千刀萬剮!”
血就這樣順著剪刀流淌下來。
蘭綺冷笑著流下眼淚,聲音裏是沒有感情的冰冷:“你太小看我了。”
她輕輕地,隻是輕輕的將剪刀往前推了那麼幾毫米,嚇得王德海幾乎尖叫地往後退。蘭綺哪能放任他逃走,從床上坐起來,追著王德海逃離的腳步,將他逼到牆邊。
“蘭綺……”顫抖的聲音從王德海幹涸的喉嚨裏發出,“你就看在我撫養你十幾年的份上,饒爸爸一次,爸爸以後再也不敢了!”
“你配嗎?”
“是,我不配做你爸,我是禽獸!”
鮮血順著王德海的脖頸沁入乳白色的襯衫上,有些順著刀柄滑到蘭綺的手上,駭人而溫熱的紅色瞬間便將自己的手染色,蘭綺癡癡的看著這些殷紅的血液,記憶忽然排山倒海的朝她湧來。
當那個尖銳的東西刺穿她身體的一刹那,與疼痛並肩而來的是滾燙的鮮血,那些鮮血染紅了她的身體、她的衣服、她的雙手……一輩子都洗不幹淨的肮髒!
“啊!”
隨著蘭綺驚恐的叫喊,剪刀應聲而落,摔在地上,在實木地板上砸出一個尖銳的口子。
蘭綺失控的抱住腦袋,眼淚在一瞬間如同決堤的江海,奔湧而出,那些殘忍的記憶則好像黑漆漆的枯井,將蘭綺圈禁在內,無法逃脫。
不要再來了,不要再來了!
放過她吧!放過她!
她再也不想記起那個夜晚!
這隻會讓她痛不欲生!
可是--
隻要一走進這個家門,隻要一見到王德海淫邪的笑臉,隻要一被媽媽臭罵,那些記憶就仿佛是在三十六七度高溫下存放的食物,變質,發臭,細菌肆意的滋生,流著惡臭的膿腥,席卷而來。
協和醫院住院部。
不久前因為昏倒在路邊,入院治療的外婆如今已能夠下床走路,聽聞自己的孫子受傷入院,她嚇得幾乎心髒病發,說什麼也要去看看,於是在護士小姐的幫助下,她來到葉淵光的病房。
“外婆,我沒事,小擦傷而已。”
剛看見自己的外婆顫顫巍巍的走進來,葉淵光立刻坐起身,將旁邊的椅子移開,給外婆坐。
“小擦傷醫生怎麼會讓你住院?”
葉淵光重重的拍拍自己的胸膛:“外婆你看,我挺結實的,醫生隻是循例讓我留院觀察,沒事的話明天就能出院。”
“這還差不多。”
“對呀對呀!”葉淵光狡黠的笑,“您就先回病房休息吧。”
“怎麼?嫌我老胳膊老腿不中用了?”外婆氣道。
“怎麼會!”葉淵光賠笑:“我不管,既然外婆不肯走的話,那就要給我扇扇子吧!”
“不是有空調嗎?”說是如此,外婆卻已拿出了自己的芭蕉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