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芭蕉扇,微微的清風,扇到身上卻仿佛有無窮魔力,汗水被輕輕的拂去,燥意也漸漸的拭去。
葉淵光閉著眼睛,躺在病床上,享受著陣陣涼風,不再去想那些擾人的事情。
看到小光怡然自若的樣子,外婆的眼角竟濕潤了,好似一顆小小的水晶。
不知道還有多久的時光……如果外婆走了,小光孤零零的一個人,該怎麼辦?
“想念那個人嗎?”
迷迷糊糊的,聽到了這樣的問句,葉淵光一下子自夢境中抽離出來,有點不太適應,用手擋住眼部,慢慢地睜開,看不清楚前方。
“外婆,您在說什麼呢?”
“我問你,你想念那個人嗎?”外婆輕輕的問,害怕句子裏的任何一個字,刺進了光的心髒,沒有血流出來,卻會永生疼痛。
“我的‘投資人’?”好像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葉淵光迷迷糊糊,慢慢吞吞的思考著,“不想,隻要有外婆在就好了。”
外婆的語調淡淡的,沒有波瀾:“如果外婆走了呢?你再也見不到外婆,你會怎樣呢?”
恍若是聽到一句致命的話,葉淵光猛地坐了起來,摟住外婆:“怎麼會?外婆,你難道得了什麼病麼?我去打電話給那個人,要他寄錢回來,其實今天就是他把我送進醫院的!”
葉淵光坐起身來,試圖打電話。
“不是,不是,外婆沒有其他的病痛!”
葉淵光聞言,依偎在外婆的懷裏,因為兩個人的體溫,汗水漸漸滲出光的毛孔,但他似乎不願離開外婆的懷抱。
外婆繼續扇著扇子,細細的風吹亂了光額前的劉海。
“可是,人總有這一天的。”外婆低低地說。
葉淵光咬住嘴唇:
“外婆,你知道的,從我記事開始,就失去了媽媽,媽媽在我腦海裏隻是個虛幻的泡影,要不是您還留著她的照片,恐怕我早已記不清她的樣貌。而那個人,被您規定成‘投資人’的人的確給我衣食無憂的豐厚生活,可是他從不會關心我、照顧我,我努力地學習、成長也許也是為了向他證明我的能力,告訴他我的存在。我和他之間沒有愛或孝,隻有不服輸的博弈。而您,您是真真正正懂我的人,是您不辭辛勞的照顧我、保護我,讓我長大成人,是我最最最珍惜的親人,我絕不能失去您!”
外婆的眼角因為葉淵光動情的話語濕潤了,她看向依偎在自己身上的孫子。
葉淵光耷拉著眼神,手指不安的緊握,眉心裏仿佛藏著終年不散的烏雲。
他本應該是自信的啊,長相如此出眾,成績也十分優秀,可是眼前的小光怎會看起來……自卑而懦弱呢?
外婆否認道:“不是還有你喜歡的蘭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