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一跪永別(1 / 1)

瑜華宮,如心入內通報,容相請見。安希眉眼一低,沉吟良久,隨而對如心說道:“不見,請他走吧。”

“可是……”如心不解,主子不是心心念念都想見容相的嗎,這次他主動上門了,主子卻拒之門外。

安希苦笑,搖頭,她明白如心的善解人意,已經在歸菀心上劃了一道傷,不能再在她傷上撒鹽了。歸菀總是說她進宮為妃默默付出很多,其實歸菀回報給她的更多,甚至為她扛下了這無恥之罪名。

安希知道,無論是因為自己的懺悔,還是因為歸菀的大度寬容,她以後都不能再對容望有絲毫動情。她現在隻想好好把孩子生下來,正如佟悅所說,要是能把一個皇子培養成歸菀的繼承人,那歸菀就能早點恢複自由,這是她和容望重續前緣的唯一可能。

安希看著站著不動的如心,對她微微一笑:“去吧,就說安希不是安希了,以後世間唯有一個安貴妃,他會懂的。”

如心出去回話。

容望聽了之後,先是怔怔晃神,然後是深深一歎。他牽衣在瑜華宮前雙膝跪下,重重磕了一個頭,然後轉身離去。

如心在門前發呆,她竟為他的哀傷蒼茫而心酸,不過才兩月不見。風度翩翩的容相,清瘦幾分不說,神采頹廢、眉眼還帶幾分不甘的怨念。

如心暗想,容相曾為歸菀公主的死而悲痛絕望,現在也為安希愁懷縈繞,主子的一片癡情也值了。隻是各自都不同以往。就這樣斷了也未嚐不好,畢竟主子已經是皇上的寵妃,和容相是不可能的。

但是如心還是暗地裏憂心,安希肚子裏的孩子,真的是皇上的嗎,還是那一夜和容相亂情的後果?如心隻怕這秘密被揭開,到時候主子死罪難逃。

如心站了一會,進去回話。

安希顫顫然走到床榻,“如心,我累了,先歇一會。”如心靜靜退了出去。

安希躺在榻上,淚濕了枕席。容望呀容望,你的一跪,於我就是永別。萬般皆是命,本就不是自己的,強求也是一場空。就此罷手,勿再執著了。安希心事一落空,也就慢慢看開了。

歸菀的病也在佟悅的苦心治療和迎兒雪兒的貼心照料下慢慢恢複。容望每日仍會上朝,盡職盡責為歸菀出謀劃策,隻是言談中多了幾分恭敬、疏離和清冷。

歸菀臉上平靜,心中悲哀暗湧。但她隱藏得極好,她和容望兩個人像是在較勁似的,比誰更絕情冷漠。若真是除卻那一份演給別人看的相知相惜的君臣之誼,其實他們私下也與陌生人無異了。

歸菀親手劃上的句末,容望決然的配合,安希心懷內疚的退出,三個人就這樣作別了往日情份。

皇朝表麵上很和睦安寧,其實大家心知肚明各自的謀算。季展和亢堅來往越加密切,而且無所顧忌。擺明是向皖帝示威。幸好,與特洛敏部落順利簽訂和平協議,展露了皖帝的魄力,也讓朝中一些老臣開始對這年輕的帝王有了信心,開始轉向支持皖帝的一派。

季展權衡形勢,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隻是明裏暗裏地說一些話去煽動亢堅。

果然,有勇無謀的亢堅耐不住性子了,一再向皖帝爭取更大的兵權。歸菀假裝屈服,卻把帝都三成的守兵交到了亢鳴手上。亢堅還是滿意的,交到兒子手上也等於交到自己手上了。

容望在瑜華宮前的一跪,引起了季以縈的猜疑。季以縈對安希自幼戀慕容望的事也是有所耳聞,以前覺得與自己無關,並無在意。可是安希卻偏偏成了啟浩寵愛的女人,那安希就是她季以縈的情敵。

高傲不羈的容望為什麼會對安希下跪,這其中必有隱情。季以縈是為對付容淩進宮的,卻不料容淩雖然身為皇後,卻不受啟浩恩寵,所以她現在就把全部心力來盯緊安希。要是有證據表明安希和容望有染,那啟浩就不會再迷戀安希了。於是季以縈寫了一封密信,讓宮中的內線送到季展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