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相佐析帝王 巨佑計瞞天(1 / 2)

雲廬山地處如今的帝都將山城的東南方,距離將山城百餘裏,山高不過百丈,卻因多雨雲而謂之雲廬山。乾陽四大名士之一相佐便隱居於此。

相佐,又名相良佐,雲廬山下雲廬鎮人氏。曾為封骨枯麾下謀士,卻在封家覆滅君家時退隱,今與妻兒居雲廬山上,少與他人接觸。

巨佑自田村趕至雲廬山上時已經是黃昏。

眼前一排竹牆,圍了約十丈方圓,竹子首尾間被麻繩綁著,相挨部分的枝條盡被除去,其他部位的竹枝卻依舊留著,近看下,入土之處隱有竹根隆起,巨佑方知此皆活物也。

竹牆正中虛掩著兩扇竹門,巨佑懷兩嬰兒推著進了。入了院中,眼前三處屋子對稱立著,中間空地上整整齊齊理著些菜蔬,正中那屋前掛有一竹匾,上用朱筆寫著“擇然居”三個大字。

知此地為相佐居無疑,巨佑遂高呼:“相佐賢兄可在?愚弟巨佑前來叨擾!”

“巨佑大人勿急,草民已等候多時。”隻見一青衣男子自屋後而來,其額前白淨,鬢發且梳了一半,於肩處與頭發以布帶係著,另一半則任意垂落,上挑眉搭著吊眼兒,圓鼻薄唇,聲音且聽不出喜怒,卻隱隱生有冰冷而拒人千裏之意。

巨佑倒也早已習慣相佐的性子,並無怪罪,因故友重逢更是生出一股喜悅之情,幾步走到相佐前:“兄長切勿折煞愚弟,愚弟在兄長麵前怎稱得上大人,如舊日喚吾一聲巨佑便可。”

“倒是我矯情了,也罷,巨佑,隨我進屋吧。”相佐又向東邊偏房說了,“夫人!添燈罷。”

那屋裏人應了一聲:“誒!妾身知道了。”

巨佑跟相佐進了主屋,於書房坐下了,不多時,一賢惠婦人提了燈來。相佐令她把嬰孩帶下喂了,那婦人應喏一聲退了下去。

“可是皇子?”

“是,也不是……”

“此話怎講?”

“田夫人生產之時亦有一婦人在田夫人家中生產,血衣衛闖進門時,田夫人早有察覺,將另一嬰孩同小皇子一並攬在了懷裏。我等無法分辨誰是真的皇子,便將他們都帶出來了。”

“這樣……可是連田夫人一並殺了?”

“唉!皇命不可違……”

“可是你還是違了。”

“……對,劊子手終究是劊子手,沒什麼可掩飾的。”

“你若是不想造得殺孽,又何必賴在朝堂。”

“身不由己啊!若是早早同你一樣退出,又何必受此折磨……”

“此刻退出亦不算晚。”

“晚了,晚了……我的妻兒如今鎖在了帝都相府,我已經退不了了……”

“此時不退,他日屠刀降臨之時才真的晚了。”

“我那妻兒都被榮華富貴蒙蔽了雙眼,我要是退出,他們第一個會阻撓我。”

“……鎖住你一家的並非是榮華富貴,也不是你的妻兒,而是你自己。你的決心不夠堅定,又怎麼出得了帝都。”

“……罷了,不談此事了罷。”

“好吧,不談便不談。”

……

相佐剪了一截燈芯,燈火又亮了些,相夫人端了些飯菜上來,又添了壺茶水。相佐不喜飲酒,故而家中未置酒水。相佐給巨佑倒了杯清茶,也給自己斟了杯,自顧自地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