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熊”還在拖著淵亭吭哧吭哧地走。
淵亭的就像根軟麵條,任他們東拉西扯。我想,他定是被揍地失去了意識,若不然,就是戰神的驕傲也不容他被別人如此隨意的擺布。
舉著火把的衛兵遠遠的走近、交錯、走遠。
天邊的皓月,清輝冷寂。
有風吹來,淡淡的血腥味。
我想,那是從淵亭身上飄散開來的。如此想著,袖底的手掌不自覺地握緊。
他們終於在一處偏僻些的小帳篷前停了下來。
兩“熊”又吭哧吭哧地將淵亭拖了進去,很快二人相伴而出,一隻“熊”向一旁啐了一口,道:“早聞淵亭戰神之名,沒想到還真是塊硬骨頭。”
他感慨完,身旁的同伴立刻同感的大點其頭,“隻是,我覺得咱頭還是有點不厚道。”
先前那隻“熊”冷哼一聲,哇哇大叫:“不厚道?哼,我跟你說啊,咱頭那不是不厚道,恰恰相反,那是太厚道了,你想想啊,玉帝準了咱頭的請求讓瑤汐下嫁,也不想想,若不是咱頭,瑤汐這會還在南荒肯土呢!那可是淵亭那廝的女人,他不心疼?咱頭這叫成人之美!”
後者愣了愣,旋即點頭稱是。
先前那“熊”意猶未盡,摸著下巴,浮想連篇。
“……”後麵那呆頭“熊”瞧著前者色迷迷的眼神,稍一琢磨就明白他在想什麼,嗤的一聲冷笑,道:“你呀,就別做夢了,瑤汐仙子美貌無雙,又風情萬種的,是個男人都會為之神魂顛倒,你……”
“我怎麼?”前者一怔,正色瞧來。那雙眼睛分明閃著兩把鋒利的寒刀,若是同伴敢說什麼不好聽的,隨時都會將刀放出的架勢。
後者被這樣的眼神一盯,頓時氣矮了半截,話鋒一轉,嘿笑道:“大哥自然英雄蓋世,就像比起淵亭也不遑多讓,我想,瑤汐仙子是不知道大哥的好,若是知道了,定會食不知味的。”
“真的嗎?”前者睨向他,胸口自覺的挺了挺,比起方才形象似乎高大了不少。
“當然,當然。”後者涎著臉,一臉陪笑。
摸了摸自個的下巴,上麵幾顆稀疏的黑毛迎風招展,前者又不知想到了什麼,嘿然冷笑道:“不錯,怎麼著我也比那淵亭強的多,娶了個老婆卻不知道疼,這就算了,畢竟已經是夫妻,誰知他又著了什麼魔惹得玉帝煩厭,被貶被罰,還不知悔改,居然變本加厲勾結魔族,哼他這真是找死,連累得自己女人跟他一同受苦受累,如果是我就不會,有個如此美麗的可人兒,我定會捧到心尖上,天天寵著慣著,無論她是要南極仙翁的靈枝仙草,還是如來佛祖的座下蓮花,我都會想辦法給她弄到,隻為博美人一樂也是佳話啊。”
後者相當無語的看著前者,半天沒接腔。
“好了,好了,咱就別在這瞎想了,咱還是回去睡覺吧。”後者忍不住打斷前者毫無結束意思的臆想,提意道。
前者回過神來,一副委屈狀的擰了擰胳膊,哼哼唧唧罵道:“也不知他是吃什麼長到現在的,哼,從來不覺得揍人是苦差,他奶奶的熊,就這一次,讓老子憋屈的緊。”
後者讚同道:“嗯,我這雙鐵拳都要隱隱作痛,差點沒忍住就叫出聲了。”
“你那是丟人!”
後者摸了摸後腦袋,憨憨的自嘲道:“可不是,明明我們才是施刑的那個,這受刑的還沒叫出聲,咱就叫出聲的話,臉都丟到地獄去了。我那時一個心驚膽戰啊,生怕咱頭以為咱故意放水,就隻能使勁的出拳,出拳,到了後來,已毫無快感可言,根本就是遭罪啊。”
前者深有同感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感慨地道:“那可不,幸好淵亭的嘴硬,血到是不硬,那一拳一口噴的,我都替他擰把汗,生怕他死得太快,咱頭跟咱家夫人怪罪下來。”他摸了一把額頭上看不到的虛汗,後怕道,“到時咱就不用出門了,就算出門,也得頭上頂個大鬥篷,遮羞嘍。還號稱什麼鐵拳啊,直接棉花拳得了。”
搖了搖頭,兩人互相搭著肩膀,難兄難弟兩隻“熊”終於離開了。
聽了大半宿的閑話,若不是他們說的是有關淵亭,我早讓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與周公相會了。
鐵拳,哼,夢拳得了。
雖然表麵還平靜,我的內心卻是一片遭遇台風的汪洋,驚濤駭浪,讓我的思緒也跟著一上一下,飄飄蕩蕩落不到實地。
帳蓬裏很暗。
不過,不影響我視物。
角落裏一條人形孤零零地躺在那裏。
外麵沒有守衛,我也不怕暴露,從儲物袋中拿出一顆夜明珠,微弱的螢光,照亮眼前的一片。
向淵亭看去。
我下意識地去咬嘴唇,唇齒間一片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