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她眼裏,劉婆子早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劉婆子聞言莫名顫了顫。
薄初辭走上前,伸手親切的替她拍了拍肩膀:
“所以……你不說是吧?”
劉婆子仍是垂頭不吭聲,薄初辭的目光便緩緩轉向另幾個膽小的宮女和太監,隻見他們顫顫巍巍神色,目光下意識的微朝一個方向。
她臉色一沉,抬腳朝著那個方向走過去,目光所及之處,坐落著一個並不精致的房間。
那裏一定就是。
果不其然,她邁出了三步之後,劉婆子迅猛攔住了她,擋在她麵前,雖是看起來瘦弱,卻氣勢也不輸她。
“還希望公主在我們公主沒回來之前,不要隨意走動,希望公主能保持您的教養。”
“跟我談教養?”薄初辭細眉微挑,走上前:
“我母妃去的早,這麼多年來,我都是父皇帶大,你說我教養不好,是說我父皇教的不好嗎?”
劉婆子眼珠子一瞪:“你--”
她身子被人甩開,薄初辭大步流星的走向房間不顧宮人阻攔,一腳踹開那個房門。
觸目驚心的紅色蔓延了整個地麵。
她呼吸一窒,盡管看慣了生死,也被這房間小小蜷縮的一個人給驚嚇到了。
蕭兮嚇了一跳身子哆嗦著,顫顫巍巍抬起了頭。
當她看到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水霧迅速彌漫了她的眼眶,那雙充血的眸子裏映著薄初辭的輪廓。
“公主……”
那幾乎是喊破了嗓子的細弱呢喃。
薄初辭倏地回身,也不管是誰抬腿就是一腳!
忙著阻攔的太監深受一腳,向後退了幾步,捂著肚子,疼的站不起身。
宮裏的人都嚇了一跳,劉婆子見慣了大場麵,鎮靜的上前:
“公主,你若是鬧事的話,也不要怪我,這老婆子不客氣?”
薄初辭氣的笑了,她望著這老婆豎起了滿身的防備。
而怒火如同熊熊烈火,翻燒著薄初辭肺腑。
卻手指一抬,將適才在花瓣上抹上的那抹殷紅,蹭在老婆子新作的杏色衣裙上:
“你別慌,我也不會怎麼樣,我的那個小宮女膽小慣了,平常喜歡闖禍,你是宮裏的老婆子,自然知道規矩,教導一下也不會有什麼的,可是若是教導出了岔子,本公主這脾氣不太好,說話不中聽,這事不能擔待擔待,你也別見怪。”
本來以為他會迎接的是鏤蘇公主的滔天怒火。
卻不想她忽然來了這麼一出,老婆子心裏麵反複琢磨的幾句話,愣是沒說出來。
她眨著眼睛,茫然的看著她。
薄初辭先回身,把虛弱的蕭兮攙扶起來,沒人準備上手,她也不用他們任何一個人上手。
豆大的淚珠從蕭兮的臉頰上滾落下來,砸在她的衣襟上。
從她身上蹭來的血漬,渲染了她為數不多的衣服。
蕭兮退縮著,囁喏著:“髒……公主,髒。”
劉婆子漠然的瞧這主仆情深的場麵,公式化的說:
“您不能帶她走。”
蕭兮的身子狠狠的顫了顫。
薄初辭抬眼:“理由?”
“她闖的禍事,公主隻是想懲罰她一下,而現在公主還沒放話,要放了她,所以您不能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