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敢狡辯?”白清清擼起袖子:“我們在屋子裏麵已經聽見你們兩個人在吵了。不是嗎?我分明聽見你在欺負小傻子!”
“我欺負他做什麼?”陸燼璃怒極,指著手裏的粥:“他送來這麼寒酸的東西,我不能說了?”
“你有什麼資格說?”白清清譏笑:
“你送給她的磨難,怎麼不指著你自己的良心說一說?!你來見她,怎麼不把你的褲衩子脫下來套頭上懺悔?你還有臉見她嗎?你還有資格說別人送來的東西不好嗎?”
“她挨餓的時候你去哪兒了?”
“她挨打的時候你去哪兒了?”
“她吃餿飯的時候你去哪兒了?”白清清上前一步,回首看了眼薄初辭的肚子:
“哦,我知道了,你是因為她肚子裏麵留了你的種,你才過來看她的是不是?有了你的種你才知道心疼,沒有你的種你屁都不露,你現在還有資格指責別人?”
她一把將陸燼璃手中的粥端過來:“我告訴你,王八蛋,我們就是寧可吃偷來的,搶來的,也絕對不會吃你半粒米,你趕緊給老子滾,滾!!”邊說邊推搡他。
陸燼璃氣極,他真是渾身上下長了一百張嘴都說不出口。
他分明是抓住了小傻子,是他故意將他推開的!
可是小傻子偏生就在那縮在薄初辭的懷裏,哭哭啼啼的道:“是我不好,我不好。我送來了不好的東西,被人瞧不起,蘇蘇,你不要怪我……”
“我怪你做什麼?”薄初辭隻覺得心疼,她給小傻子身上的泥土拍了拍,再不看陸燼璃一眼,溫柔的執起了餘憂的手。
“隨我進去,我看看你身上有沒有別的傷口了?”
陸燼璃看得眼熱:“放開!”
薄初辭腳步一頓,小傻子澄澈的目光看著她,見薄初辭臉色不好看,下意識的想要抽回手來,卻被薄初辭察覺,攥得更緊。
“別鬆開。”
她定定的看著他。
餘憂微怔,清秀的臉帶著泥巴,笑的從燦爛極了:
“蘇蘇不嫌棄我,我就不鬆開。”
這兩個人在他麵前說什麼呢!
陸燼璃咬牙:“薄初辭!!”
他竟然氣的當著別人的麵將她的真名叫了出來。
側目半回,她偏生心裏激不起半點波瀾:“你喚錯名字了,國師。”
陸燼璃微怔。
她看著他,好似陌生人一般的神色與目光:“她早就死了,現在在後宮裏麵的,是鏤蘇。”
他呼吸一滯,全身大幅度起伏。
他從前不是這般易怒。
整理了下情緒,陸燼璃朝她伸出手,穿過警備護著薄初辭的白清清和蕭兮:
“過來。”
她心微動。
恍惚那日桃花樹下,他坐在桌案前,抬眼看著她。
幹淨的臉龐,可心裏卻在盤算著如何將她打包出嫁。
漸漸的,她彎成一抹冷笑:“恕不遠送。”
陸燼璃的手僵在半空。
白清清與蕭兮亦離去,兩個人走得很快,開了房門,等著薄初辭牽著一瘸一拐的餘憂進屋子。
餘憂的步子很慢。
一晃,一晃。
忽而,他回過頭來,對上了陸燼璃妒火灼灼的眼。
略帶癡呆的眼驟然閃過精光,微微眯著,然後。
挑釁的,彎起了唇。
那並不是一個傻子會出現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