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薄初辭坐如針氈。
左邊是一臉天真無邪的小傻子,是不是總要牽起她的手親切地問問這個,問問那個,右麵是目光如針般的陸燼璃,他總是會在小傻子的手扶上來的時候,親切並且誠懇的將他的手從她的胳膊上拿下來,並且似笑非笑的以公式化的語氣,解決了小傻子的疑惑。
態度之誠懇,就連不喜歡他的薄初辭也找不到一點能夠挑刺的理由。
人家的每一個動作都看起來是那麼的彬彬有禮,就連臉上的笑容都未曾有半點不滿意的表現。
隻是餘憂的笑容看起來不是那麼的燦爛。
他說:“蘇蘇蘇蘇,你看天邊飛的哪是什麼?是喜鵲嗎?”
陸燼璃恭敬的回答:“那是烏鴉七殿下。”
餘憂的嘴角抽了抽,在薄初辭看不見的地方對著陸燼璃笑道:“我在跟蘇蘇說話哦陸國師,還請您不要插嘴好嗎?”
“倒不是微臣想要插嘴。”陸燼璃優雅的喝了一口茶,斜眼看他:“隻是七殿下有些事情都不知道,微臣有幸曾經給人上過課,好歹也算是知曉天下事兒,教一教七殿下應該也不算是什麼難事兒,七殿下的求知欲望這麼強,現在的年輕人已經嫌少能看見像你這樣有精神的了。”
“……是嗎?”
小傻子嘴角抽了抽,轉過頭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問答。
陸燼璃很滿意的揚了揚嘴角。
薄初辭半靠在車壁上,耳邊隻是他們兩個人是不是的聒噪也夠她受的了:“你們兩個人再說話就下去。”
餘憂的嘴巴一撇,狠狠的瞪了眼陸燼璃,陸燼璃默不作聲的抬眼回望,嚴厲的挑釁意味分明。
薄初辭難受的撫了撫自己的太陽穴:這空氣裏麵的火藥味兒啊……
她捏了捏眉心:“七殿下,你就這麼的跟我出來沒有事兒嗎?”她掀起車簾見自己已經離皇城越來越遠了:
“如果到時候皇上責怪下來,我可沒有力氣承擔。”
餘憂聞言微怔,咬著下唇衣服很可憐的樣子:“難道蘇蘇你覺得我是個麻煩嗎?”
一大把年紀還要裝可憐還要裝傻。陸燼璃心裏幹嘔,目光卻仍是黏在讓他覺得很惡心的人身上。
這個人成天裝瘋賣傻的就不覺得自己難看嗎?
薄初辭道:“我沒有覺得你是個麻煩,我隻是覺得你跟我出來跑,不適合。”
“可是我覺得很適合啊。”餘憂擰眉,可委屈可委屈了:
“我看你就是覺得我很麻煩。”說著他看向陸燼璃:“你是不是喜歡這個人了,不喜歡我了?”
陸燼璃笨啦在心裏冷嘲,一聽這話就不由得打起了精神。
他斜眼看她。隻
可惜薄初辭壓根就沒有拿這個問題當回事兒:
“你覺得可能嗎?”
她擰眉,義正言辭的道:“我再跟你說正經的事情你以為我是在跟你說笑嗎?”
餘憂一怔,沒想到薄初辭還真的生氣了,他下意識的超了一眼看好戲的陸燼璃,咬牙道:
“可是你不也是跟他坐在一輛馬車上嗎,我為什麼不行。”
這話可就有點任性了。她心裏本來就很煩躁,再加上皇帝死得這麼突然,故而也沒個好氣:
“你以為我現在要去做什麼?我是去參加父皇的葬禮而不是去玩。”
陸燼璃幸災樂禍的掩唇笑,卻又在薄初辭看她的那一瞬間將自己的掩笑的手放下來,故作高深。
她收回了目光,將身邊的的皮糖隨便的王陸燼璃的身邊一丟:“將他帶回去。”
陸燼璃見狀挑眉,於是掩唇笑得更開懷了。
餘由這才發現薄初辭這次來真的,他見陸燼璃那笑容遮掩都遮掩不住幾乎要從眼角眉梢溢出來,他自然不願意,可是奈何不管他這次怎麼裝瘋賣傻,薄初辭直著脖子就是不點頭。
她實在是沒有心情再帶著餘憂上路。陸燼璃開懷的拎著餘憂下馬車,剛下馬車,餘憂就略有些暴躁的將他的手推搡開:“別碰我!”陸燼璃挑眉,好整以暇的往車裏滿看了看,挑釁意味分明。那雙眼分明就寫著:“裝瘋賣傻,有苦難言吧?確定不裝了?”餘憂獰笑一聲,瞧了眼馬車,兀自走上車隊扯了一匹馬。
陸燼璃隨手指了兩個:“你們送七殿下回去,記著,千萬千萬不得有任何閃失。”
他特意在閃失這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餘憂眯了眯眼,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勾唇,衝著陸燼璃勾了勾手指頭:“陸國師,過來一下。”
陸燼璃從容的站在原地:“七殿下有什麼話要說我不想知道。送走七殿下。”
“是。”那兩個人揚起馬鞭就走,餘憂抓緊了韁繩,又不甘心的對著馬車裏麵的人喊:“娘娘,我有話要跟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