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兩個月的身孕不穩,若是尋常人這麼折騰隻怕是早就要……幸好娘娘吉人天相,也幸好小皇子有福氣。”
薄初辭聞言恍惚一陣,輕輕地拂過了自己的肚子。
她受了這麼多的苦,他還在?
她眸光微動,放軟了眉眼,輕輕勾唇。
倒也像極了她的脾氣,明明不想要他,他還偏偏要在這裏
她臉上溫軟的神色沒有錯過陸燼璃的眼。
看得他心頭一陣撩動,見她輕輕的撫著肚子。
那是他們兩個人的孩子。
陸燼璃抿唇,腳步輕抬,又縮了回去,似乎是在掙紮什麼。
太醫起身,稟告他道:“啟稟陸國師,微臣這就給娘娘去弄安胎丸藥,雖然這次孩子保住了,但是卻也再也不能折騰了身子,這些都要好好的將養才行。”
薄初辭唇邊的弧度一點點的縮回去。
太醫說的話,陸燼璃看似漫不經心,卻是將裏麵的每一句話早就已經背得滾瓜爛熟。
但是……一看見她那冷漠疏離的神色,他在她昏睡的時候滿腹謅的好話,這會子一個偏旁部首都用不出來。
這對於素來不會有這種情況的陸國師是個大難題。
僵持片刻,他坐在離薄初辭不遠也不近的位置,時不時睇她一眼,先是想說什麼,隨後又懊惱的閉上眼。
直到半晌,陸燼璃才道:“你是傻子嗎?”
薄初辭疑惑的朝他看去。
陸燼璃擰著眉,用一副很痛苦的樣子說教她:“你難道不知道宣無來者不善?她從前對你什麼樣子你渾都忘了?”說完這話,他就懊惱的扶額。
自己想說的根本就不是這個。
但是他好像是在薄初辭麵前控製不住自己,總是會暴躁,會生氣,甚至能在其餘人麵前說的那些漂亮話,在她這裏也不知道怎麼的盡數變成了難聽的。
可真是天生的冤家。
“……”薄初辭沉默半晌,嗬了一聲:
“那不然呢?難道陸國師是想我毫無痛苦毫不知情的被送進去,將來有朝一日能定皇後的罪好,還是拒絕了皇後娘娘被以下犯上的理由將我關進去比較好?”
陸燼璃哽住,揉了揉太陽穴,張了張嘴,最後氣惱的歎了一口氣,忽然走上前來。
她沒由來得心一激靈。
最近的事情特別多,她一看見別人這樣朝她走過來,她覺的下一把就要掏出刀子來了。
然而——
這家夥隻是溫柔的替她蓋了蓋被子。
“……”她複雜的看著他,卻見陸燼璃別扭的不看她:“我說過了,我從未在這種討好人的事情上下過功夫。做的不好,你要笑話,也背著我吧。”
言罷,他起身推門離去,徒留一臉茫然的她。
這是在做什麼?
她半晌才緩過神來,咀嚼著方才那話。
他在討好自己?而且還要說自己從來沒有討好過誰?
嗬。
薄初辭不厚道的笑出了聲。
那他當初在自己身邊的樣子,那種溫柔和感覺,不是在刻意討好自己?而是出於真心的嗎?
陸燼璃……可真是越來越怪了。
她扯了被子,想躺回去安穩的睡會,卻聞細微的響動從窗戶傳來,她眉心微動,抬眼看去,隻見窗戶被人悄悄敲開了一條縫,有人的臉貼了過來。
薄初辭凝神一瞧,那人卻比她認得更快。
“蘇蘇……快,隨我走吧”
她瞠目。
竟是餘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