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裏是我見過最奇怪的地方。”說完喬木新邁開腿繼續往前去。斯木像抱了一隻布娃娃般輕鬆的跟在後麵。
街道清冷，萬物沉睡。離了下川的地盤，路上開始出現路燈。燈下，兩張年輕的麵容展露出來。高二的斯木，大二的喬木新，還有被斯木抱著一直裝死的高一新生陳米諾。
直行穿過第一個十字路口，第二個十字路口左轉，唯一一家還亮著燈的人家就在前麵不遠處。空氣裏傳來一股奇異味道，斯木對著空氣深吸了兩口，像是母親常做的烤橘餅。他已經好多年沒聞到過這個味道了，不自覺的又多吸了兩口。窩在斯木臂彎裏的陳米諾跟著斯木的節奏也是一陣猛嗅，滿漢全席就是這個味兒吧。
門側的豎匾上刻著白記包子鋪五個字，一杆沒有亮燈的白燈籠在風裏輕搖，門內一隻造型怪異的鍋正在煮東西，飄出的熱氣把整間屋子都暖和了。那些飄滿大街的香味兒就是從鍋裏傳出來的。
喬木新帶著斯木繞過門口的鍋，進到屋內。屋中一片空曠，所有的東西都在四周靠牆處放著。邊上的躺椅上躺著個人，青衣小褂，一把蒲葵扇蓋於麵上，看起來像是個男人。
“朋友，睡著了嗎？”喬木新問
蒲團扇下的人沒有反應。
喬木新提高聲音又問了一句，男人仍沒反應。喬木新上前兩步，站到男人跟前伸出了手。他的手將要觸及那扇子時，一個年輕的聲音從蒲扇下麵飄出來，疏離而冷淡。“什麼事？”
喬木新把手收回。
“是這樣的。我們剛才在門口路過的時候，看見這個孩子在門口睡著了。您看能不能讓她在這裏睡一晚，這時候外麵也挺冷的，還起風了，可能會下雨。小姑娘柔柔弱弱的，多吹一點冷風都會感冒，就不要說淋一晚上雨了。”
斯木詫異的看了一眼喬木新，又緊張的看向躺椅上的人，手上不自覺的又加了一分力。
陳米諾一陣腹誹，這是她見過的頭號大騙子。
男人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不變，聲音繼續從蒲扇下麵傳出來。“你們是做什麼的？”
“學生。這是我的學生證。”喬木新說著從兜裏掏出一張卡片，送到男人麵前。
男人不說話，扇子仍然蓋在麵上，抬手指了指旁邊。喬木新和斯木順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裏有幾張疊放在一起的凳子。喬木新連忙從牆邊弄過來兩條寬條凳，拚成一張小床，示意斯木將人放凳子上。一切收拾停當，見男人還是沒反應。喬木新笑著對男人說：“明天一早她就走。”
說完也不等男人反應，拉著斯木就往外走。
“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沒問題嗎？”
“沒問題。當地人都是很友好的。要是有問題，他會處理的。”
“這樣做合適嗎？”
“挺合適的啊。難道你要帶著她？那才叫不合適呢。趙楚南肯定不會同意你帶人去他那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