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
陳米諾自沉睡中醒來,仰麵躺在床上,目光正好對上天花板上的漩渦中心。那是天花板上畫著的一幅畫的中心。黑白藍三色通過明度和純度的變化暈染出一個巨大的漩渦,小星星被吸附著飛向旋渦中心。安置在進門處的吸頂燈,混在藍色的畫裏,像極了一顆沒來得及被吸走的巨型水晶。
陳米諾扯了扯嘴角,心情愉悅的坐了起來。真好,總算沒有夜宿街頭。她理了理一直穿在身上的全套衣服,抓了兩把頭發,自覺已經收拾好便開了門下樓去。
樓下的布置已經變回了常見的包子鋪的布置。儲物櫃立在樓梯口附近,阻擋住從門口望進內院的視線,蒸籠悉數立在廚房內的大鍋上,長案橫在門口處,案板上灑滿了麵粉。案板前站著一個高大的男生,正可勁的揉搓麵團。長案端頭坐著一個男生在壓皮兒包陷兒,那速度都快趕上佛山無影手了。陳米諾站在兩人中間左右看了又看。
“你們倆是雙胞?”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猜猜我們倆誰是老大,猜對了,給免費早餐。”站著的那人笑著說。
老板娘恰巧路過,順手在他肩上輕輕的拍了一巴掌,接著又去招待外麵的客人。坐著的那人也隻是笑笑。
陳米諾歪著腦袋微蹙眉頭,上下仔細打量兩人。她的身邊沒有出現過雙胞胎,找不到可以借鑒的東西。不過通過一些故事,她倒是知道一些雙胞胎的分辨方法。故事裏的雙胞胎分類通常有兩種,性格和身體狀況。要麼大的斯文內秀,小的活潑好動;要麼大的壯實,小的羸弱。總會在神情舉止身體狀況上所差異。而這兩人長得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兩人神情不差絲毫,連玩笑間的嘴角的弧度都一樣,身體狀況從外在看起來也分不出誰強誰弱。要想分出來,實在是有點難度。雖然兩人穿的衣服顏色款式不一樣,站著的那個人是灰白色襯衣,坐著的那個是白色襯衣。然而這卻並不能帶給她任何的線索。另外一個線索便是兩人手上都戴著的鐲子,做包子的人戴在左腕上的,站著揉麵的那人則是戴在了右手。陳米諾伸手指向做包子的人。
“你是老大。”
“為什麼?”站著的那人放下手裏的工作,轉過身來正麵看向陳米諾。
陳米諾垂眸想了想,緩緩說道:“手上的鐲子。左右左右,先左後右。”
那兩個人相視一笑。站著的老二點點頭表示肯定。“嗯,不錯,猜對了。我是白森,這是我哥,白鑫。早餐免費,想吃什麼隨便點。”
“那我昨天晚上見到的是誰?”陳米諾問
“你覺得是誰,就是誰。”白鑫說
“我不知道。”陳米諾說
“猜不出來就對了。還真沒幾個人能這麼快把我們猜出來。你的觀察力很不錯啊。”白森說著在蒸籠裏撿了兩個包子遞給陳米諾。
陳米諾接過盤子,看著裏麵的熱氣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昨晚掛在外麵的是守夜人的燈籠嗎?我同學說鎮上的守夜人都是長命百歲的,這是真的嗎?有秘訣嗎”
“那有什麼秘訣,無非是吃好穿好心態好,另外就是保持鍛煉。”白鑫說
“就這麼簡單?”陳米諾問
“就這麼簡單。”白鑫回答,“另外守夜人這個稱呼是老輩們的說法,現在都沒有所謂的守夜人了。”
“為什麼?”
“以前這裏沒有人維護治安,村子附近又有野獸出沒,所以大家就一起推舉專門的人來擔任守夜人這樣一個工作。如果晚上真的有野獸出沒也好有人示警。現在這一片已經沒有那種有危險的野獸會來了,而且現在鎮上還專門設立了治安處,也就用不到守夜人來維護治安了。”白鑫繼續說
“可是你們外麵還是掛著燈籠不是嗎?”
“那個啊,隻是一種念想。”白森笑著說。
“這樣子啊。”
“當然,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