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滄藍尷尬不已,但他也為霍紫悠一改往日的溫柔而這麼在意前妻感到吃驚,可能女人都這樣吧。她本打算答應印鵑的請求,因為親生母親看看兒子是合理的,可眼下自己的幸福卻不能因此而喪失,他必須尊重霍紫悠的態度,人家一個研究生大姑娘,憑什麼要下嫁一個大她五六歲、有過婚史的男人呢?這本身就很委屈她了。
為了這件事沈滄藍再度失眠。
次日周末清晨,刺耳的門鈴聲響個不停,他扯起衣服草草披上,便過去開門,誰知外麵竟站著一老一少兩名警察。沈滄藍頓時感到一陣窒息,在那一瞬間心髒仿佛被一隻手緊緊攥住。他回頭望了一眼仍在臥室床上酣睡的心焰,轉過頭故作鎮定地走出門,竭力使自己看上去不那麼慌張:“請問……是找我嗎?”
“你要是沈滄藍的話,我們就找你。”滿臉皺紋的老警察咧嘴笑笑,帶出一股明顯的諷刺。沈滄藍不知道他掌握了什麼情況,正惴惴不安之際,他驚異地發現年輕警察背後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小紀!小紀不懷好意地瞄著沈滄藍,喋喋怪笑著:“警察同誌,就是他沒錯!”
沈滄藍定了定神,淡淡地說:“警察同誌,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而來,但我必須事先聲明,這個人和我過去有私怨。我們曾經在同一家公司共事,他總是背後說人壞話,新來的老板提拔了我而炒了他的魷魚,他當然恨我了……”
“行了,你們之間的私怨去找民事仲裁機構解決。他要是和你沒私怨,恐怕還沒有勇氣揭發你的事呢……”
沈滄藍真的惶然了:“我……我能有什麼事?”
小紀搶著說:“他每個周末下午大約兩點來鍾都去黃羊渠附近的同一地點轉悠,好像在找什麼,足足等半個小時才離開!”
沈滄藍胸口像是被大鐵錘重重撞擊,下意識地退了一步,顫聲說:“你……你跟蹤我?你是不是有怪癖!神經病!”
論口水戰十個沈滄藍也不是巧舌如簧的小紀的對手,小紀嘿嘿一笑:“有怪癖的是你吧?每周周末都重複做這種事,這不奇怪嗎?本來光憑這個也不能說明什麼。可你上個月22號早晨把車開回公司時,不但車窗全部都碎了,連車頭都變了形。你說是撞在電線杆上了,記得不?可你每天走的路線都是固定的,除了上班下班,就是偷著去實驗小學接你兒子,路線都是一定的,我從頭到尾完整地看了一遍,沒有發現哪杆電線杆甚至路燈有被撞過的痕跡,從那時起我就開始懷疑你了,隻是當時不便明說。我悄悄刮了點你車輪上還沒弄幹淨的淤泥,發現根後來無意間瞥到你去黃羊渠小路上的那片泥漿很相似。車都撞成那樣了,你卻隻受了點不用住院的輕傷,而且沒看到你有什麼疼痛的表情,這能說得過去嗎?所以我認為,你每周末去黃羊渠東張西望,如果不是在找什麼的話,那就是你在那裏埋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需要一次次強迫自己去檢查它的隱蔽性!是什麼呢?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你撞上的‘電線杆’!可要僅僅是根電線杆,還用得著花這麼大把力氣埋掉它嗎?那裏麵應該是一具因為你酒後駕車無辜慘死的受害者屍體吧?”
兩名警察聽到這裏,鋒利如隼的犀利眼神齊刷刷地射向沈滄藍。沈滄藍幾乎要癱倒在地:“你……你以為你是福爾摩斯嗎?現實生活又不是小說電影,你的心理怎麼這樣變態?跟蹤我又報警,根據卻全是你的狂熱臆想!難道非要給我捏造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才能解你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