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同相為謀。”寧永夜頭也不回地收起“沉碧”,一拐一拐地向門口走去,“霍紫悠,我不會承認你的,我雖然代表不了全統,但你也代表不了,別再讓我看見你了……還有鋼穀,你們等著,總有一天我會取得‘神的動作’!”
不知火神奇望向薩博,意思是“就這樣讓他走了?”薩博也在左右權衡:“到底要不要留住他?他是個隱患,除了五門的領袖和霍紫悠這些親眼見證五咒合金牆建起來的人外,他恐怕是少有的知道怎樣打開鑽石項鏈的人……現在是絕對優勢,到底要不要……?那些全統線的舊部會趁此爭先恐後地為鋼穀立功,還是在心裏認同寧永夜的皇家血統?如果我們對付他,霍紫悠還會站在我們這邊嗎?”
劉言依舊屏息凝聽,他旁觀者清,知道危險遠遠沒有結束。
霍紫悠有些緊張地對薩博說:“我們也快走吧,已經拖得太久了,在安洪禹和警察來之前……”
陡然間,大門“轟隆”一聲巨響,被撞成了碎片,滾滾的煙塵中顯出一輛巨型載貨卡車的身形,大卡車通體火紅,正劇烈地燃燒著,以高速衝進大廳。鋼穀成員立即將表對準大卡車,薩博和不知火神奇也加入其中,連續放射數道聚合白光,才將卡車的火撲滅。
卡車車身罩上了一層雪花,然後漸漸變硬,成為薄冰,緊接著越凍越硬,然後成為一個巨大的冰磚。
薩博嗔怪地對手下說:“行了!不知道哪裏發生交通事故了……一輛著火了的車,別浪費冰彈!”
卡車的輪胎下麵,冰繼續像瘟疫一樣蔓延,隨後凍住了廊柱,這時大家才麵色陡變,他們看到了那些富翁和其他普通人,都像龐貝古城的石灰雕像一樣,變成了栩栩如生的冰雕,隨後各個器官慢慢脫落剝離,變成了一灘冰的碎屑。即便是解禁者們,也都瑟瑟發冷。
“我說了別浪費冰彈……”薩博自己也覺得自己這說法毫無道理了,這遠遠不是冰彈能造成的景象。
寧永夜頓住了腳步,他和霍紫悠麵麵相覷,發現整個大廳上千平方米,已經變成了冰雪的宮殿。
門外風雪交加,可這是夏天最熱的月份!
風雪中,一個古怪的身影漸漸清晰,披風下,展現出一襲黃澄澄的龍袍。
世界上隻有一個人總是保留他所喜歡的年代的打扮,永遠不怕與時代不符,這既是對自己力量的絕對自信,又是對皇權的無限迷戀。
薩博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舌頭開始打結,好像也被冰雪凍結了:“安……安……安洪禹……!”她沒想到安洪禹來得這麼快。
安洪禹已經一步踏進門內,整個大堂內的溫度似乎又驟然下降了好多,人人都感受到難以言喻的可怖殺氣,這是他們漫長的解禁者生涯中從未有過的體驗。
安洪禹終於抬起了頂著巨大皇冠的腦袋,但沒有人敢去看他的臉,哪怕偷偷地窺視,唯有劉言躲在走廊大門後,受到的壓力脅迫能相對輕一些,他看清楚了,那老妖怪猴腮鶴腦,稀拉拉的幾根毛發,嘴角和眼角的餘紋如用刀深深雕刻的樹木,滿臉的皺紋像幹涸已久早已裂縫的旱田,那一雙邪目如同波斯貓的眼睛,一隻散放著冰寒入髓的暗藍靈茫,一隻燃燒著地獄裏才有的烈焰。死灰色的麵色毫無生氣,沒有半點男性特征的嘴唇卻塗抹著鮮豔喜慶的大紅色,看起來既恐怖又惡心,像是一具剛從古墓裏爬出的千年老僵屍。
劉言自嘲地暗想:“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想憑四五個人的力量就幹掉他,這真是癡人說夢……”他不怕死,卻對這人有著說不出的巨大恐懼,冷汗沁肌。
安洪禹的目光緩緩掃過全場每一個人,睥睨到了霍紫悠,焦黃色的眉毛居然很不自然地抬高了一下。在這群人裏,除了自己的幹兒子們,他也隻認識霍紫悠。按說霍紫悠是他的師叔,而且占著正理兒,可剛才還那麼義憤填膺,現在卻也不敢與之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