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若玫轉過來叱道:“閉嘴!不準串通案情!”並責怪地看了溫山一眼,意思是他作為押送的保衛員居然不知道維持秩序。
傅海欣吐了吐舌頭,細聲細氣地說:“無所謂了,我知道底細的都說完了,剩下倆不太熟悉。你看那個神色古怪,有點神經質潛質的姑娘,那可是聶深的女兒!聶深你總知道吧?不算濱都首富也差不多了!煙州那個單覺金牛氣吧?聽說還管聶深叫大哥呢!”
程憶忽然插了句:“聶深是黑道上的。”
“不是吧?”傅海欣怔住了,“他在電視上露頭露臉的,捐了很多錢呢……”
程憶揉了揉太陽穴,自顧自地淡淡地說:“我見過一次聶深,是白智運帶我去參加聶深女兒的生日宴會。白智運對他很尊重,不斷叫大哥。我從十七歲跟著白智運開始,就沒見過白智運對誰這麼恭敬,小心翼翼的好像隨時都會沒命一樣……”
傅海欣有些摸不著頭腦:“這麼說,你早就認識聶冰琦了?”
程憶遲滯了一陣,搖搖頭:“不是。我說的是另一個。聶深就這麼一個獨生女,但後來又去災區認了個女兒。說是災區,但是個地震災區不是洪澇幹旱災區,我的意思是,那地方本來不是個窮地方,這個女兒原本也是個富裕家庭的孩子。聶深麵上認她當女兒,實際上兩個人……那啥,我不說你們也知道啥意思。後來有人傳聞說聶深喜歡她喜歡到了要把家產全部留給她,聶冰琦就不客氣了,把那個幹女兒殺了……”
冼雨不由得望過去,聶冰琦也看了她一眼。冼雨感到臉上一股灼熱,她從對方的眼神可以看出,這女孩的確有些精神問題,可能隨時都會爆發,最少並不畏懼自己。
聶冰琦身旁的女孩歲數也不大,而且看上去像是受過高等教育的,還戴著一副與之非常協調的眼鏡。出乎意料,她向冼雨伸出手,友好地說:“歡迎你。”
按照傅海欣的性情,本應該欺軟怕硬地挖苦一句:“這車也不是你的,你歡迎個屁。”可她目光閃爍,也不敢說什麼。
那女的大方地說:“我叫孟金葉,我男朋友看中了另外的女人,不要我了,還汙蔑我說我和導師上過床。所以,我就把他還有那個賤女人一並殺了。他倆都是我的七年同學,感情很深。不過,沒辦法。”她說這話的時候很平靜,仿佛在敘述別人的事而不是她自己。
孟金葉抬起頭,森然說:“我聽說你也殺過人,也是你男朋友,對嗎?咱倆真是投緣,不如交個朋友吧?”
冼雨厭惡地搖搖頭:“不必因為這個交朋友。”
孟金葉陰笑道:“大概你把這事兒當是創傷了吧?可我不同。以前我很柔弱,膽小怕事,但那都不是真的我。自從把刀子紮進去再拔出來,不斷地重複這個動作,血像噴泉一樣的時候,我才找回真正的我自己,一切都變了。我無所畏懼,我可以毫不猶豫地繼續要別人的命……”
冼雨忽然打斷她:“我和你不一樣。”
“嗬嗬,怎麼了?受不了刺激?”
冼雨抬頭看她,這時孟金葉才陡然感到心驚肉跳,暗想這到底是個什麼人,這個眼神分明見過地獄,她到底有什麼樣的經曆?本想施加心理壓力,給她個下馬威,但看來情況沒這麼簡單了。
冼雨意味深長地說:“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我和你的確不一樣。我殺了男朋友,不是因為他在感情上背叛我,所以我沒有另一個情敵可殺。別再說這些了,殺人不是什麼驕傲的事。”說罷轉過臉。這時,溫山瞧了她一眼,麵露讚許。
孟金葉強笑道:“裝什麼聖女……”
傅海欣湊上去悄聲說:“別再刺激她了,她可不止殺了她男朋友,她把他全家殺得一個不剩,然後全部扔到攪拌機裏絞成肉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