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一頭霧水,唯獨孟金葉學曆最高,思路也敏捷:“你的……你的仇人來找你報仇了?”
“應該都殺光了啊……怎麼會……”冼雨俊秀的麵孔驀然浮現出猙獰的殺意,喃喃自語道:“可是……可是就是這種感覺……和那次一模一樣!”大夥兒見她這種神色,也都恐懼地將臉偏向一邊,不去看她。
“到底怎麼回事?”孟金葉應該算是唯一敢壯著膽子問冼雨的人,她更在乎自己能不能活命。
冼雨實在不願意再次深入回憶那個晚上,自己和男友甜蜜地戀愛了一年多,如膠似漆難分難舍,終於能去見對方父母了,激動又羞怯。那時她已經知道男友還有一個癮君子弟弟,幾進幾出的少年犯,現在被用電子腳銬鎖在家裏,三年不能出門,而那孩子總有些狐朋狗友,從窗戶給他遞大麻之類的毒品解饞,據說還有從什麼工廠弄到的毒品糖,家裏人也管不住他。但自己深愛著男友,就應該有這個心理準備和心胸包容他的弟弟。好在大聚餐的時候,家庭和睦氣氛熱烈,男友的弟弟也痛改前非表示悔過,那是最開心的一天。從前她一直不相信樂極生悲這個詞有道理,但最開心的一天距離最恐怖的一天,隻是一步之遙。她親眼看到男友的弟弟在毫無預兆的轉瞬間變得狂暴,張開嘴開始撕咬身邊的親人,而男友和他的父母姐妹被咬後立即變成了同樣嗜血的怪物,瘋狂地追逐著自己,並也一樣咬住了自己的脖頸。奇怪的是,那一刹那她隻感覺仿佛從祖先時代埋下的精神寶藏被陡然挖掘出土,似乎是幾千年卻並非正宗曆史的神秘畫麵疾速地在腦海中播放,那時她覺得自己非但沒有被毒血侵占肉體,反而將自己也許是很久前被禁錮的力量喚醒,讓她赤手空拳地將這些已經失去理智的食人族全部打倒。她看到男友曾經俊朗的麵孔已經抽搐成一張惡鬼的邪臉,心裏劇痛之極,但總有一種潛在的意識上升到她深沉的情感之上,告訴自己一定要理智,將它們全部毀滅,不然會遺禍更多的無辜者。於是她用刀子將仍在亂動的屍體切碎,可它們還是有活力,不斷地鼓出肉瘤,可怖惡心之極。於是她索性將它們扔進工地的絞肉機裏絞成碎片,並一把火將這一切燒了個幹淨。她意識到鋼穀政權其實完全知道這種變異是怎麼發生的,這讓她對鋼穀產生了比對吸血瘋子更大的恐懼,從自首到審問、判決結束,她都咬定是自己有心理問題殺了人,而沒有告訴法院真相,她有理由相信這麼做更好,也許知道得多了,哪怕沒有謀反念頭,也成了政治犯。
門鎖忽然發出一聲鑰匙插入孔中的響聲,嘩啦嘩啦,這聲音平時聽上去稀鬆平常,但這個時候卻格外瘮人。
門猛然被拉開了,臉上同樣充溢著惶恐的邢若玫和明倩一人一把長槍,來回揮舞著,側著臉大呼小叫:“出來!馬上出來!不要亂動!”
誰都不敢出來,女囚們對這一巨變同樣心存驚懼,不由得懷疑女警們是想就地正法她們。直到溫山背著狙擊槍,手持長槍喊道:“咱們快走!”這才讓大家定下心來,男人始終是頂梁柱,即便並不熟悉。
冼雨強忍著傷痛和劇烈的惡心,一用力首先從車內爬出來,邢若玫格外注意她,盯緊了她,而明倩收了白智運的錢,更關注程憶別出事就好。
等其他人都下了車,李纖纖忽然一甩手,坐在地上不幹了:“我得知道原因!怎麼回事?”
明倩不願擾亂軍心,可她又解釋不通,邢若玫不願隱瞞,直截了當地說:“跟大家實說了,這怎麼回事我們也不清楚。但隻要你們老老實實,我們會保護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