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重型鐳射槍的心腹“鐵床”轟然被撞倒,誓羽選擇他也是因為他塊頭相對小些,“木匠”手裏也有一把衝鋒槍,但自己很難保證能在眨眼的一瞬奪走他的武器。
這一下猝不及防,大家都驚呆了。老憋一直擔心的黑吃黑沒有出現,交易一切都很順利,這一下發了大財,更不願意出事,於是又驚又怒:“你他媽突然發瘋了?把槍給我放下!”
誓羽冷冷地搖搖頭。
老憋以為她是過於緊張精神失常了,繞著桌子就要來抓槍口,誓羽卻在一直溫順柔和至今的臉上第一次展現出冷酷的笑意,她什麼也沒說,槍口已經抬起。
瘌痢姐大驚,喝道:“小羽你瘋了!這他媽是能鬧著玩的嗎?你馬上把那大槍給我撤了!想造反嗎?”
甜教授這邊也有點慌張,雖然都摸著自己的槍柄,卻沒有一個敢試試自己的拔槍速度是否能超過重型鐳射開火的速度。冰渺倒是很鎮定,冷笑道:“怎麼著?原本還口口聲聲說我們是黑吃黑,原來你們這邊倒有想見錢眼開獨吞這批貨的啊?”
甜教授定了定神,指著誓羽:“小母猴子,你就這點兒出息?難怪亞特蘭蒂斯垮掉了……你就想做這麼一錘子買賣?做人眼光要放長遠,別忘了,隻有我們能聯係上這等貨色的生產廠家。再說……”他麵目猙獰起來,“你要是敢亂來,我讓你這批糖永遠也賣不出去!你千萬別以為我是在嚇唬你,我一張嘴,這個圈子裏沒有人再敢接你的糖!”
“和平大聯盟內星際警察,編號就不必跟你們說了。都閉嘴,排著隊一個一個地用兩根手指把槍摸出來扔到我這邊來,然後靠牆背對著我趴著,”誓羽一字一頓地說,“我不想下殺手,你們老實點兒,就不會有事。”
這些披著人皮的蟲子本來手指就使得不算靈活,用兩根手指拈起槍更是很費勁,不過慢慢地他們都做完了這個動作,之後全部乖乖地趴到牆頭。
老憋怒氣勃發,恨恨地咒罵:“他娘的真看不出,爺爺我養了個花皮子(便衣警察或者臥底)!”接著衝瘌痢姐一聲大吼:“你個傻逼娘們兒!都是你的錯!看你帶了個什麼學徒?!”
“我再說一遍:閉嘴。”誓羽不疾不徐地命令道,“要不然我就關掉這裏的即時翻譯機,讓你們互相說話誰也聽不懂。”她說是這麼說,也不會真這麼做,否則這裏隻有自己用奧雅庫西姆語,而公用語賽爾賽思利語說得不算好,一旦關掉翻譯機再交流,那幫蟲子反而比自己強些——黑道上,尤其是糖圈子裏有一套很特殊的語言體係,自己隻知道大約三百多個常見暗語詞彙,卻鏈接不成句子,一出口就要露餡,想來真慶幸這些日子一直在用翻譯機。
又足足沉默了五宇宙微時,可支援還是沒有到,誓羽愈發焦急起來。
“美女!……嘿!冷美人!”冰渺朝他自認為很有魅力地一笑,“能不能讓我換個姿勢?挺累的。咱們可是同胞……”
“同胞?你還好意思提這個詞兒?咱倆首先是警察和糖販的關係。”誓羽沒有給他笑臉,“你真給亞特蘭蒂斯丟臉,這次一旦上了新聞,我一點兒都不會為此驕傲,因為犯人裏麵有一個跟我流著同樣血液的所謂同胞。”
“嗬嗬,你這是掩耳盜鈴,咱們是流浪民族,沒根沒基,毫無背景的情況下能靠什麼過活呢?如果非要做良民,那麼隻有兩個選擇:要麼一輩子做苦力,地位也就比殖民地的工奴土著強點兒有限,要麼就是局部戰爭的炮灰。沒關係……你要是能在我蹲監獄的時候來給我當獄警,蹲多少年我都不在乎!”
“行了,住口!”這已經是赤裸裸的調戲,使得誓羽的安全感一再下跌,讓她感覺自己還是沒有完全控製住局麵,“看樣子我是對你太好了。你知道我同事在當臥底的時候是怎麼做的嗎?他當場就把糖販子們的手足全打斷,然後寫一份毫無破綻的報告,說這是他們自己個兒撞的,反正宇宙裏什麼事兒都會發生的,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們販賣這種純糖是什麼罪名?你想蹲監獄那真是屬於過於奢侈的念頭了,就算真的沒判你死刑,也得起碼讓你坐上一千年牢。你就算解禁的話總共也就三五百年壽命,也熬不過一千年;更別說你一個普通人,就慢慢熬吧,熬的時候別忘了好好想想,是什麼原因才落得今天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