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長沒有喝止,而是也帶著相同疑問瞧向南蟄。劉言也是懷有同樣的疑問,憑他的修為,用不著寬衣解帶,他隻需要用氣息一接觸,便能判斷其體內的染色體和激素,這南蟄確實是個沒有生殖能力的男人啊。須知除非聯盟式,隻要單一國家,哪怕各種種族都有,也畢竟全是蟲類,蟲類的女皇生育的隻有兩種後代,一是能繼承香火的,有生育能力的公主或者雄蟲,二是絕大部分沒有生育能力的工蟲和兵蟲,這一類中雄工蟲兵蟲反而比雌性更卑賤,無生育能力的雌性會成為底層工作人員和士兵,而無生育能力的雄性會成為苦力和各種危險工種的勞動力來源。然而偏偏黑頓女皇這三不管地帶因常年帶有輻射的宇宙垃圾太多而受到汙染,以至於雖然能生育出有生育能力的公主,但有生育能力的雄蟲卻極少,都能數得過來,隻能通過外界注入新鮮血液,譬如入贅,譬如收容外來逃難者之類。
“我那不是怕社會上有人認出我來麼,雖然咱不大出現在媒體上,可也不敢保證誰都認我不出。所以我就找了個江湖大夫,幫我做了變性手術。”在蟲類世界,由於常有無雄蟲的種族會為保證種族繁衍而選出一個體格健壯的雌蟲自發改變基因變異成雄蟲來與雌蟲們交配,至今還很常見,因此蟲族本身這方麵基因就極不穩定,倒不需要多麼高明的變性技術,隨處開診所的家夥都能來兩下,這就跟人類社會裏隨處可見的減肥醫院一樣方便。但有一點,隻有原本有生育能力的蟲類可以變成沒有生育能力的蟲類,這很容易,而沒有生育能力的蟲類卻變不成有生育能力的蟲類,道理很簡單,可以有變為無,但卻不能無中生有,要不然生育問題也不會成為黑頓女國的難題。也許有人不大理解,既然這麼多診所,說明這類手術很流行,也就是說,有生育能力的變為無生育能力的手術很流行。可有人要問了,黑頓女國不是有生育能力的人很少嗎?怎麼還這麼多做手術的?這又牽扯到一個血緣問題。黑頓女皇要一家獨大,就必須維持自己一脈有生育能力的公主,若其他外來家族也生出了有生育能力的公主,那豈不是也在理論上具備了女皇的資質,不等同於要謀朝篡位了?就算都是黑頓女皇一人所出,但除了她與真正的第一丈夫所生育的三個公主外,要是和其他外界不知的男人也生出了公主,那不單是女皇的風流韻事會使得其名譽受損,不得不親手毀掉私生女,而且三個公主本身也不會放過能跟她們競爭女皇之位的其他野路子的姐妹。那她們三人之間也內鬥嗎?好在沒有這樣的機會,大女兒被確認為未來的女皇,已經立了“太女”,二女兒則嫁給了外來勢力中最大的波察家族繼承人,三女兒也就是南蟄,也被指定嫁給某個雖然無錢無勢但卻是掌握黑頓女國生育技術成果的某夫婦之子,同樣是黑頓女皇為了籠絡權貴,鞏固其統治的手段,因此三位姐妹沒有了利益衝突,倒也看似親密無間。
“沒關係,隻要您本身是有生育能力的,那要恢複您的原始性別也不難。隻需要您未來的公公婆婆大人出手,很快就會讓您再次變成美麗的公主。”
南蟄一驚,暗想道:“原來她知道我的事!”頓時惱了,罵道:“能不能不提他們?我沒了他們就不能活嗎?我看當個男人挺好的,總比嫁給他倆的蠢兒子強!”
南蟄嘴裏的夫婦同樣得罪不起,獄長隻得不做聲,以免犯了忌諱。隻說“來人,帶公主去聯合醫藥公司,說明來意,進行還原原始性別的手術。”
劉言驟然聽到“聯合醫藥公司”,心中大震,想要開口同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南蟄看了一眼劉言,卻突然說:“好吧,逃不掉了。但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讓這小子跟我一起走!當我的仆人,不然我就是死在這兒,也絕不走!”
獄長一驚,又暗忖:“雖說有生育能力的外來男子不適合和未出閣的公主同居一室,但眼下公主還是‘工蟲’,也沒關係了。等到了聯合醫藥公司,就讓他倆分開。”但她心裏還有個更齷齪的念頭:“我白活了四百歲,清心寡欲地,還沒嚐嚐這小子的鮮呢,都快退休了,這輩子可不能白過……”
別說沒有更大功率的重力鎖,就是有,也不能先把劉言手上的原鎖解下來,於是幹脆動用了上刑場的合金防彈車,將他裝在裏麵,一旦有暴力衝出的行為,裏麵就會散放毒氣,並且通高壓電流。當然,這些女兵並不知道這些對劉言來說也並不算什麼,隻把他當做天賦異稟力氣很大的人。他是少見的有生育能力的男子,女兵們在押送他上車的過程中手都會不安分地偷偷捏一把,然後衝其擠眉弄眼,調笑著說:“防彈車那是大領導座駕,你這級別不低呀。”還有的說:“這是我們監獄最好的死囚車,押送全民公敵的,自來有去無回,可你卻不一樣,真有福啊。”反倒是獄長和隊長自持身份,卻不方便像女兵這樣豪爽地揩油了,但也都是心癢難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