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並不答話,聽到“綠園”,微微揚眉側目,問:“綠園?來自綠園?”沒等米歇爾想好怎麼解釋,他又不感興趣在這個詞上多做糾纏了,而是正麵回答道:“我跟你們一樣,祖先是地球上的東亞人,我叫梁懷舊。”
田甜和米歇爾都是一凜,這個名字早在十年前就名聲大噪。
梁懷舊察言觀色,已經看得懂她倆的訝然,便毫不掩飾地承認道:“沒錯。我是當初從綠園逃難過來的兩個男孩之一。現在我長大了。”
田甜大喜,拉住他的手追問道:“太好了!這麼說,你是鐵翔先生派來的,是嗎?”她情急之餘,忘了男女有別,盡管方舟人性情普遍冷淡,但很快回過味兒來,也禁不住麵紅耳赤。她想當然地認為,當初梁懷舊和孟立寰兩個綠園叛逃者乘坐小型駕駛艙飛到方舟上,鐵翔在麵對整個總星係的星際新聞直播上親自發言表示歡迎他們,因此她覺得這孩子必然是鐵翔收養了。
“不是。”梁懷舊回了這句後,似乎也覺得太過簡潔不大禮貌,便接著解釋說,“其實當初,我們落到地麵上時,還是因為駕駛艙意外分離而分散到不同的地方。後來我看過新聞,知道孟大哥掉到了鐵先生的偵察兵搜索範圍之內,成功獲救,並且從小培養他學習政治、軍事和電子信息方麵的科技文化。我……我從到了方舟後,再也沒見過他,除了在新聞上。”
田甜難掩失望,重重地“哦”了一聲,便低頭不語。
米歇爾知道得對恩人表現得知冷知熱,便安慰說:“雖然孟先生比您幸運,但畢竟經曆磨練對人的成長還是有……”
梁懷舊打斷她,正色說:“你誤會了,我沒說我是不幸的。我也被人收養了。”
米歇爾一陣不解,心裏隱隱有一股怪異的念頭,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去表達,剛要繼續再問,梁懷舊卻招招手,肅然說:“咱們得快走。其他三台‘主教’要是沒被抵抗軍的主力拖住的話,那麼一定能檢測到它們的同類被幹掉了,那麼很有可能以最快速度向這邊集中。”
米歇爾和田甜都是心中一沉,知道他分析得沒錯,光腦“祖先”旨在消滅人類的一切有生力量,如果被其他三架泰坦探測到自己這種最新型號都會被幹掉,那麼自然一定要消滅這種力量,以絕後患。機器人沒有恐懼強者的情緒和意識,它們也許通過各項參數的收集分析出的數據已經能判斷出明顯不敵,卻仍然要前來搏鬥,務必摧毀人類有可能翻牌的強大力量。
駕駛艙很寬敞,相當於舊時代的七座麵包車,最多可疑坐八個胖瘦適中的人。梁懷舊熟練地拉動操作杆,金紅色泰坦伸出手來,將倒在地上的“主教”殘骸剝開胸口,取出極石,補充在自己體內。田甜瞠目結舌,須知就算“主教”已經失去了還手能力和意識,其堅固程度也不是同類可以剝開的,這足以證明金紅色泰坦要更強於“主教”,也許是非量產的秘密武器,無意間被這少年所得。也或者是剛才那一擊使得“主教”的身體完全摧毀,變得脆弱了。
而米歇爾更關注“修氣”這一方麵,她和抵抗軍在一起同吃同睡並肩戰鬥,也熟知了鋼鐵泰坦一旦失利會自動爆炸的常識,然而這“主教”卻並沒有自爆,否則那威力足夠毀掉他們目前所處的整座地下城區。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剛才的修氣攻擊是極其高明的神功,能在柔和且有殺傷力的攻擊下同時剝奪了其自爆的能力,這多麼可怕!其實就算沒有這件事,單單是使用鋼鐵泰坦來運行駕駛者自身的內力,這已經足夠驚世駭俗了。
驀地,田甜和米歇爾同時問了梁懷舊一句話,然而兩句話還不是同樣的問題,兩人麵麵相覷,話已經出口,更加尷尬不已。
田甜問的是:“你為什麼要找沈先生?這泰坦怎麼得來的?你為誰工作?有什麼目的?”
米歇爾就簡簡單單地一句:“你推動操縱杆的時候,加入了內力了吧?泰坦是被你用內力操控的是嗎?”
梁懷舊淡淡地瞧了她倆兩眼,也不置可否,隻是說自己的:“我必須馬上找到沈先生。這是我必須完成的任務!”
米歇爾見他眼神清澄可辨,飛揚勇決,絕對不帶有任何邪氣,是個可以信任的人,又聽到他這句,不由自主地追問:“你為收養你的人工作,是嗎?他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