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此,元少川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他甚至有些後悔,自己把她保護的太好。倘若他接觸過宮中的陰暗,隻怕也不會被軟禁。隻不過,到那個時候,小妹還是那個小妹嗎?元少川不敢保證,自己的小妹在接觸過這些之後,還能保持最純真,善良,可愛的那一麵嗎?
元少川前腳剛到府中,後腳便接到老皇帝的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約:四皇子英勇……”看著太監的嘴一張一合,元少川整個人仿佛被雷擊打過,跪在地上一動不動。渾身充滿陰鬱,整個人像是利刃,隨時都會起身反抗。
在這麼長的聖旨中,元少川隻聽到“封底廖城”。他竟然為了九弟讓自己去廖城。廖城位於元胡國的邊城,整個廖城都荒涼不堪,怎麼能和紫禁城相比。自己明明已經答應父皇,他卻依舊下次狠手。他的父皇還真是慈愛。隻是這份愛卻不是為了自己。
自己想要回來隻怕等到九弟上位了,嗬,元少川苦笑一聲。他倒是想反抗,可是一想起元桑雅,他隻能默默的接過聖旨,“兒臣遵旨。”
費淵滿意的看看元少川,“四皇子你也別失落,皇上這麼做也是有深意的。”
“深意?”元少川想要反駁,卻也無力反駁。隻怕父皇的深意是為了九弟鋪路吧。打賞完費淵,一旁的葉氏看著自己的夫君,像是經曆是萬般滄桑,眉宇間沒有往日的高傲,隻留下深深的無奈。
葉氏伸手撫平元少川緊皺的眉頭,“無論何時,無論何地,有我陪著你。”聽聞此言,元少川勉強笑笑。這一係列動作來的太快,從軟禁桑雅,再到派遣封底,自己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動作。是不是下一步便是卸下兵權。
整個四王府像是陷入悲哀中,奴仆默默的收拾著東西。皇上的這一係列舉措,在朝堂中掀起一陣暗流。此刻最高興的莫過於中立派,局勢慢慢明了,自己也就明白站像那隊。
入夜,元少川現在窗前,晚風透過櫥窗吹在他的身上,衣訣紛飛,像是要淩空起飛。他在等,可是等的時間越久,他便越失落。
他不相信,他會不知道。想起自己的九弟,元少川自己也不知道是何心情。他知道,他的九弟不會這麼做。或許曾經有過念想,可是這念想也在自己有意無意的打壓下逐漸消散。
元少川踱步來到庭院中,四周的樹木鬱鬱蔥蔥,陰影打落在地上,構成一幅幅鏤空的畫麵。風吹過枝丫,像是怪物張牙舞爪。元少川拿起擺放在桌麵的酒,低著頭輕輕聞著。
甘甜,淩冽的酒香飄散在整個鼻尖。元少川仰頭喝下,少許酒撒落在衣襟上。平添了幾分性感。這是他和九弟最愛的酒,用晨起露水,深冬的臘梅釀造的梅花酒。塵封的酒水自帶時間的沉澱。以往,自己和九弟把酒言歡,兄弟之間好的能穿一條褲子。可是現在,自己這一切不平全都來源於九弟。
他的解釋自己不是不信,可是對父皇的怨恨通通發泄在他身上。父皇,不,隻能稱之為皇帝。這麼做也不怕自己心寒嗎?這樣的輔佐,又怎麼會心甘情願。
青花瓷做的杯盞中有絲絲脈絡,一兩頓梅花在杯盞中沉沉浮浮,平添了一份誘惑美。隻可惜,杯盞中的酒水卻無人欣賞。
長夜慢慢,看著即將破曉的太陽,用盡力量一躍。天空逐漸明了,像是這朝堂風雲。元少川冷笑一聲,看來自己高估了自己。露水凝在元少川的頭頂,少許順著發絲滑落,在陽光中閃出靚麗的姿態。
元少川拿捏著杯盞的手逐漸用力,杯盞應聲破裂。在他的手中展示強硬的一麵,血水順著元少川的手滑落。他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也是,心中的悲傷像是海水蔓延,逐漸漫過警戒線,朝著發狂的邊界走去。自己卻什麼都不能做,隻能認命的接受這一切。這讓一向強硬的元少川難以接受。
自己本以為可以看透所有人,卻還是低估了元少奇。看來,他是默認了皇上的舉措。也是,九五之尊之位,誰不想擁有。
“主子。”
“說。”
“九王爺從昨夜便閉門不出。”前來稟報的屬下看著自己主子的手裏的鮮血,從衣角扯下布條,正欲為他包紮,元少川清冷的聲音響起,“無礙,你先下去吧。”
“是。”屬下也不惱怒,依言幾個起落間消失不見。
“元少奇,你好狠的心呐。”雖然自己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可是從來卻沒有想過和自己的兄弟自相殘殺。難道為了哪個位置,便可以連自己的兄弟也不顧嗎?
看著已經明亮的天,元少川可沒有忘記,老皇帝讓自己擇日就走。看來對自己的提防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