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昭帝看到秦蘅神色遲疑，頗有幾分尷尬，一時也猜不透到底發生了何事。
“思情”到底是什麼？
若是劇毒，她應該慌張、不安才對。若是尋常玩意，那她大可一臉輕鬆，笑著告訴他並無大礙。但她偏偏反應奇怪，眼神躲閃。聖昭帝皺了皺眉，用手捏住她的下巴，讓她與自己對視。
“說！”
聽出他話音中已有不滿，秦蘅隻能佯裝雲淡風輕，低聲道：“與媚藥無差。”
“……”聖昭帝身體一顫，手指從她臉頰邊收回。
媚藥這物什，他自然是曉得的，更曉得如何去解。再看秦蘅這張冷麗的臉，心中那不安的躁動又莫名浮起。他太清楚這意味著什麼，雙拳微握，冷聲：“如此，朕先走了。”
“等等！”秦蘅叫住他，看他神色不自在，大概猜到他打算做什麼。又道：“陛下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那思情並非普通媚藥，而是需要術者以……以唇舌取出。”剩下的話她有些無法說出口，雖然知道的不少，但真真直白的全部告訴麵前人，她確實做不到。
甚至覺得氣滯。
好不容易緩和些許，抬眸間卻見聖昭帝目中深深，她又開始暈眩。
聖昭帝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語調平靜道：“所以，該如何？”說罷，劍眉卻不自覺地往上略挑。
這分明是明知故問，但秦蘅也想不到第二個辦法，隻能深深吸了口氣，回道：“玄月……願助陛下一臂之力。”
聖昭帝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看著她。她的目光左右躲閃，看他的眼睛，心跳會莫名加速；看他的唇，隻會倍感尷尬；看他的發……似乎這樣會好一點兒。
於是秦蘅仰著眸子，踮腳把唇緩緩湊了過去。
離聖昭帝越近，她就越是緊張。一時間思緒混亂，仿佛看到七八年前的自己，拿著冰糖葫蘆在街上邊吃邊跑，又仿佛回到自己坐在自家的庭院中，拿著娘親做的小風車，呼呼直吹的場景。
一切的種種交織在一起，這些讓她感慨的回憶，細細追究，輕而易舉就能夠發現，那都是讓她最為安心快活的時候。
安心快活……
一想到這個詞，秦蘅猛然回神。
發現他的唇已經近在咫尺，自己隻消一抬頭就能吻上去。不明白為何，在最後的一瞬間，她退縮了。肩膀一鬆，又規矩站好。
“……抱歉，我做不——”
話還沒說完，一直等待的聖昭帝終究是厭煩了她的磨蹭，一把抓住她，直徑就吻了過去。秦蘅鳳眸大睜，腦子一片空白。
隻能感受到他的氣息在一寸一寸蔓延過來，那灼熱和溫涼替換著的溫度，漸漸侵蝕著她殘存的意識。她像置身於柔軟的雲絮中，意識迷亂，抓不到真切的一隅。
她在這雲絮中沉浮，身子輕飄飄的，任他不斷輕咬著自己的唇，糾纏自己的舌。她雙眼漸漸合攏，恍惚間看到他黑密的眼睫跳爍出虹般旖旎的光。
突然，秦蘅感到心裏狠狠一頓，被誰拽著，不住往下沉。這感覺似曾相識，她稍一回顧，便記起多年前她險些被夢寐獸吞掉意識，方瑾玉出手，以術法強行攏回了她神思的事。
師父？
秦蘅吃了一驚，下意識地轉頭去看。哪曉得那思情正在消耗的過程中，她驟然抽身，思情反退一擊，倒讓聖昭帝龍魂相衝。這突來的霸靈力道聖昭帝自然招架不住，動作滯了一秒，下刻就往地上倒去。
“淩徹！”秦蘅心裏慌張，趕緊將他扶住，沒注意自己方才不顧禮節，直呼其名。
窗外傳來一陣吃吃笑聲，連連道：“喲，這麼快‘妹妹’就上手了？不錯不錯。”話音剛落，那窗外人已穿過屏障，到了秦蘅身前。
看到那赤著的足踝上一圈銀鈴，秦蘅猛地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