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做什麼。”她輕輕放下聖昭帝，站起身。
“這句話，我也可以問你的。”陰芙華蔑然，“‘你來做什麼’？”又道一句，“玄月祭司要真是你這麼弱，三怪九妖侵擾琉璃島那次，估計你都死了八百回了。”
“你！”秦蘅蹙眉，“你究竟是何人？”
她原本懷疑對方跟教派脫不了幹係，若非要確定一二，最有可能便是才接觸過的音蓮教。可音蓮教建教時間不長，吸納的教徒也沒什麼老資格。三怪九妖的事，秦蘅聽方瑾玉說過，發生在七十年前。那個時候連真玄月祭司都還是一抹養魂，存在選出的玄月侍婢的心髒深處，不算親身經曆過此事……這陰芙華又從何處知曉？
看出秦蘅的疑惑，陰芙華一抬玉手，輕晃了晃，道：“別猜了，老娘跟你半毛錢關係都沒有，隻是想見見玄月那老妖精。”歎了口氣，雙手環胸，“不過你使的也是琉璃島的術法，如今又冒著玄月的名——嗬嗬，老娘不喜歡欺負黃毛丫頭，你最好乖乖告訴我玄月那老妖精在哪兒，否則……”瞥了聖昭帝一眼，沒有繼續說下去。
秦蘅蛾眉緊蹙，道：“你想要做什麼？”繞到聖昭帝麵前，“雖然我的內靈不如你，但若你要用強，我不惜以命為代價，和你拚個你死我活！”
“哦喲，沒看出來，小丫頭對他真有情？”陰芙華略是一訝，不像作假。下一秒又吃吃笑起來，“哎呀，看來我這思情用得可真對了，倒是促成一樁好事……若我來得慢些，你們大抵都春宵一度了。嗬嗬，也真是我這‘姐姐’做得不對，擾了你性子，難怪你火氣那麼大。”
“你……你……”秦蘅一時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又羞又惱，隻能瞪著她。
陰芙華又道：“罷了罷了，耽誤這些時候，老娘能做好多事了。快快告訴我玄月在何處，我立馬出宮，免得礙你們這些年輕人的眼！”
秦蘅抿抿唇，沒有說話。
在不明對方身份，且對方還幾次三番給她難堪的情況下，秦蘅當然不可能把玄月祭司所在之處告訴陰芙華。但若不說，這陰芙華一直賴在宮中，就算不用術法和她糾纏，單是皇後的身份，就足以讓她心煩。
思來想去，一個不錯的辦法顯在眼前，秦蘅淡淡一笑，恢複以往的冷靜。
“‘陰貴妃’如此厲害，在術法之上，我自然應該尊稱一聲‘前輩’。前輩有所要求，在術者的規矩中，晚輩自然不可不從……隻是前輩需知道，晚輩和玄月祭司聯絡有特殊的方法，這是我們之前約定好的。而玄月祭司又是個閑不住的，指不定她現在在什麼地方遊玩……不如前輩給我些許時間，待我確定她在何處之後，再告訴前輩。”
饒是秦蘅一番話說得陰芙華心裏舒坦，她還是美目填滿戲謔：“你以為老娘傻？你通風報個信，又或者來個假線索，老娘豈不是瞎折騰了？”
秦蘅解釋：“前輩也知道玄月祭司身份特殊，她自然不會在一處停留的，具體位置，我隻能傳訊問詢。至於前輩擔心晚輩會給假線索，不妨……”用手指了指聖昭帝，“術者不能直取術者之命，那這個人的命，你拿去。他是我入宮的最大任務，他死，我也沒有好下場。前輩實在不信，在他身上落個什麼術法便是。一旦有異，拿他命填即可。”
“喲，嗬嗬，看不出來‘妹妹’還是個心狠的。前一秒還護著情郎呢，後一秒就……”又喃喃，“不過，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好吧，就信你這麼一次。”默念了什麼，用指在聖昭帝身上一點，“這術法平日裏不會有什麼異常，但如果你給我的是假消息……到時候你就知道厲害了！”笑了兩聲，“好心提醒一句，普天之下能解這術法的人，除我之外都死了。你可別動歪心思，小心自、食、惡、果！”說完之後，她瀟灑轉身，往門外走，“那麼，我就在偏殿候‘妹妹’的好消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