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蘅剛走出清心宮,一個黑影突然竄出,一把抱住她,又捂了她的嘴往一旁拖去。
此時她雖然能勉強走路,但身子還是萬分虛弱,對這突來的狀況,她想著掙紮也是徒勞,便任其拖拽,毫不反抗。
那人將她帶出清心宮的範圍,尋了一處假山多的地方,四處張望一番後鬆了手。秦蘅剛想問他意欲何為,怎料那人驀地跪下,對著她道:“屬下聽命行事,得罪了!”又使輕功瞬間離開。
秦蘅一頭霧水,雖不清楚他到底是聽誰的命要行怎樣的事,但這絕對不會是一件好事。不安感次第襲來,她蛾眉微蹙,收在袖裏的手越蜷越緊。
“哼。”
一聲輕哼從身後方傳來,秦蘅心裏一驚,頓時循聲望去。
隻見蕭錦瑟正由照晚攙扶著走過來,身邊還跟了那個刑牢司的小太監。看到他們三個在一起,秦蘅把心一提,暗道不好,八成是在太後麵前她們沒解氣,現在和那小太監拉攏過來,要“舊事重提”。
秦蘅稍往後退了半步,臉上表情還算鎮定,雙手交疊在腰際,冷聲問:“蕭充容想見玄月直說便是,何必偷偷摸摸,見不得人?”
蕭錦瑟又是一聲冷哼,道:“別死到臨頭了還嘴硬,以為太後喜歡你,我就處置不了你了?玄月祭司?嗬,玄月祭司有多了不起!我已經打聽過了,如若你出了事,我朝隻消修書一封,說你重傷難愈,他們自然會再派個祭司過來保證陛下的安全。”
“你想做什麼?”秦蘅冷下眉目。蕭錦瑟所說那點她確實曾聽玄月祭司提過,不過玄月祭司也說了這件事基本上沒幾個人知道,也算為了保護在外祭司的性命,免得宮中人不把祭司放在眼裏。
蕭錦瑟挑唇一笑,拍了下掌,道:“我想做什麼?好說!”瞥了照晚一眼,又收回目光,“若非照晚機敏,去查了明珠郡主行徑,否則現在,全宮中就隻有你一個人知道,她和邢侍衛長私奔了呢!”蕭錦瑟繼續笑,“陛下政務繁忙,我也不便打擾,本想著把你丟給太後處置,但太後好像喜歡你得緊……還有,陛下那麼孝順,萬一太後氣出個三長兩短,我自然也沒好日子過……犯不著跟自己過不去。”
“所以?”秦蘅的心越發冰涼。
“嗬,那明珠賤人本是要嫁過去的,如今她不在了,自然得有人嫁!”蕭錦瑟說到這裏,萬分興奮,仿佛自己做了件天大的好事一般。頓了一秒,又繼續道:“照晚,你先把她給弄啞了,免得她開口亂說話。還有你,給她中上那什麼,蝕骨釘,萬一她會寫字,告訴外人她是個假的,我們可就功虧一簣了!”
“是!”照晚和小太監答應得幹脆。
看著照晚強捧著秦蘅的頭,掰開她的嘴把啞藥灌下,那小太監又拽起她的手,捏著她的指將蝕骨釘一顆一顆釘入她的指甲肉裏,蕭錦瑟眸中笑意漸深。
她從未覺得自己如此聰明過!
瞞下此事,既避免了太後受刺激犯病,後宮大掀波瀾,又處置了早就看不慣的秦蘅,更解決了兩國的邦交問題……
要是聖昭帝知道了,會不會讚揚她?
哈!這就是天意!
支離破碎的嗚咽生生扯回蕭錦瑟的思緒,她不免厭惡的看了秦蘅一眼。但見秦蘅現在無力的癱坐在地麵,褐色藥汁順著唇角流下,而她又舉著兩隻像雞爪一般,彎曲不得的手,又忍不住放肆大笑。
“哈哈哈,後宮之中,誰能奈我何?”蕭錦瑟猖狂無忌。
秦蘅痛到連哭泣的力氣都失去,眼神幾分迷茫,落在自己的雙手之上。纖細的指尖全是半幹的血垢,而被紮了蝕骨釘的位置,還在源源不斷地冒血。那血像一條條淚痕,順著往掌心流去,又滑入她的衣袖深處。
這種讓人麻木的痛……